九月天的夏末依舊聒噪,蟬鳴不歇。
祁峋坐在辦公室,透過舊窗,借著曦光望盡這所漁城中學的寸土斑駁。
有夠文藝複興的,跟他一周前待的國際高中相比,勉強比殘垣斷壁好點。
來漁城前,算命大師說他轉學後會命遇桃花。
祁峋心想就這還遇個鬼的桃花。
放眼辦公室裏沒人,他的班主任臨時請假,讓他一個轉學生擱這待得好生尷尬。
實在沒勁兒,祁峋站起身,辦公室裏頓顯逼仄低矮,那一八六的身高妥妥的優越矚目。
他朝門外走,走廊好像有幾個做題的同學在聊天。
“學委!聽說那轉學生是從首都來的啊?”
“真的假不了,好像還在國外待挺久的呢。”
“帥不帥?!”
“這麼好奇你自己偷看唄!”
“唉他叫什麼啊——”
祁峋心想,我長得豈止是帥。
他懶洋洋地用纖長手指勾開了門,而後特自來熟地打了聲招呼:“我叫祁峋。”
“……!!!”
門外那群受驚抬眸,寒毛都要豎了起來。
祁峋生得英氣俊朗,輪廓立體。
膚色又偏白,幹淨利落的少年感凸顯盡致,隱隱又透露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近距離被帥哥糊了一臉。
戴眼鏡的同學先淡定下來:“哇帥哥,十班歡迎你。”
祁峋一挑眉:“感恩了帥哥。”
“講這種,新同學客氣了!”
“咱班老劉的崽崽生病了,你等久了吧?”
“話說你幹嘛想不開來我們這小漁城參加變形記嘛。”
“就是,大城市不香麼。”
“帥哥學習怎麼樣?來給解個題不。”
祁峋笑得懶散,挑了個正常問題:“學習成績?相當不錯。”
他餓得能生吞倆白切雞了,瞄了眼那壓軸四棱錐奧數題,攤手,自動鉛筆獻上他手中,再空手畫了條輔助線。
唰的一聲,那線真他娘的又直又標準,而後大步流星離開辦公室。
留下的人想互瞪眼,眼鏡男學委若有所思:“我靠,我好像會寫了。”
“……帥得我自愧不如,看來紀酌同學的級草位置不保啊!”
“誒,不過新同學上哪去了啊?!”
祁峋背著深藍色雙肩包,順著樓梯往下走。他一早就來,等到這會兒還沒見到班主任,當然是找食堂去了。
就是走著走著,鼻尖總能嗅到一股空氣中混著的海鹹味兒。
“……嘖,上頭。”
祁峋是地道的北方人,頭一回來這麼南的地方。
他是那種挺拔矯健的運動型帥哥,身高腿長。
那一身短袖牛仔褲球鞋,瞅著簡單,哪樣不是七八千的牌子貨。
直白來說,這就是一養尊處優的少爺,轉學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等同於吃飽了撐的,偏偏現在又餓得離譜。
校園裏沒有路標,園林植被久不修剪,建築布局像施工單位用腳指頭設計的。
祁峋就跟逛了個荒廢公園,實在找不到食堂在哪兒。
“要了命了。”
走到一堵死路,他正要翻出手機查導航。
這地方靠近圍牆,外邊不知在燒些啥玩意兒,帶著濃烈臭味的熏煙衝天彌漫,仔細聽,那煙還能出聲!
不對,聲音好像是人發出來的,角落裏有人被毆打倒地。
“!!!”
真刺激,剛轉學就遇上校園打群架的了?!
贏了那人的嗓音清亮好聽:“滾。”
嫋嫋的煙霧3d環繞,刺得立在原地的祁峋眼眸一陣酸爽,帥哥差點沒當場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