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第二天清晨,熟悉的敲門聲傳來,打斷了她的清夢。
“別睡了,護理床收一下!”
亓慕困頓坐起,見阮清念還窩在她的枕邊,她困惑不解,轉頭望向一旁的護理床,隱約記起她昨夜還和阮清念道了晚安。
可為什麼清念又趴在了她的枕邊?
亓慕望著阮清念,見她困得厲害,護士那麼洪亮的聲音都沒能將她吵醒,此時隻單薄地披著件外套,睡得像隻過度依賴主人的小貓咪。
亓慕抬手揉了揉阮清念的腦袋,望著她,目光裏盡是溫柔,隻是嘴角明明含著笑,亓慕的手卻突然收回,原本舒展的眉頭,也重新添上了寒霜。
……
似乎昨日的影響並沒有在一夜之間就消停下來,還不到上午九點,謝維就帶著一幫人又來到了醫院。
他們來時,阮清念正陪著亓慕曬太陽,就看見一群人烏央烏央地擠進病房裏,著實看得阮清念有些摸不著頭腦。
“謝維,你們這是?”阮清念望著那群人抱著椅子,端著茶幾,在病房裏的一角布景。
“念姐,幫幫忙,亓總需要出一下鏡,這樣才能打消網絡上的謠言。”
謝維悄悄看了亓慕一眼,他用手擋在嘴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沒辦法,現在網上都在傳亓總去世了,導致手頭上的客戶們都要撤單,昨晚高管們研究了一個通宵,都說隻有亓總露麵才有辦法挽回局勢。”
“可是,亓慕她……”阮清念望向亓慕,見她還坐在溫暖的窗戶邊,明媚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可那人似乎並不喜歡過度的喧鬧,此時也正因為備受困擾而冷著臉打望四周。
“亓慕她同意你們這樣做嗎?”阮清念不得不懷疑。
“念姐,亓總肯定會同意的,事關公司的前途,畢竟亓總不出鏡,很多謠言都沒辦法打消。”
阮清念正和謝維說著話,這時,一位打扮時尚的化妝師已經拎著箱子走去了窗前。
謝維見狀迎了上去,他和亓慕簡短說明了一下情況,沒想到亓慕會真的同意,安靜地坐在輪椅上,仰著腦袋,任由化妝師在她的臉上上妝。
那邊場景布置得天衣無縫,完全看不出來是病房的樣子,背後,幾位女同事打開行李箱,正式的著裝有好幾身,連帶著亓慕日常佩戴的手鏈耳環竟然也被收納在首飾盒裏,帶來了病房。
就見那幾位同事為難,她們相互推搡攛掇著,卻誰都不敢走去亓慕的麵前征求意見。
“我來吧。”阮清念走上前去,亓慕的穿衣風格她再熟悉不過了,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有時候甚至都是阮清念幫她準備的。
在挑好了衣服和首飾之後,阮清念又將剩下的衣服重新放回了行李箱中。
“念姐!”正當阮清念將行李箱推去病床邊的時候,見人群之後,謝維衝著她豎了一下大拇指。
再望向亓慕,見亓慕也在看她,那位化妝師的動作很是利索,才沒過多久,亓慕的妝容已經大致成形,化妝師正走去一旁預熱夾板,阮清念走了過來。
不得不說,化妝品確實可以改善一個人的狀態,明明亓慕看起來還是有些病怏怏的,狀態也不算很好,但是經過化妝師的一番打理之後,當真精神了不少。
此時亓慕大概心裏沒底,她側著臉,餘光在化妝箱上的鏡子裏掃了一眼,不太自信,又揚起目光望向阮清念,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念姐,怎麼樣?”謝維背著手,一副滿臉自豪的表情。
阮清念望著亓慕抿了抿唇,她盯著她粉中帶著溫柔的唇色,轉身去衛生間取來了一支唇釉,那是一支色號很罕見的唇釉,阮清念卻總喜歡隨身帶著。
她找來紙巾,將亓慕唇上的口紅卸去,換成那支正紅裏帶著一絲黑調的唇釉,又用眼線筆在亓慕的睫尾處勾了兩筆,這下再看,淩厲的線條感將亓慕的睿智冷豔盡顯無疑,她慵懶地挑起視線,自信散發而出的傲氣使她冰冷的氣質中透出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神秘感。
“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謝維感歎,“念姐,你真厲害,明明就是簡簡單單的兩三筆,這感覺可真就大不一樣了!”
阮清念謙虛地笑了笑,她望著亓慕,亓慕也在目光愉悅地看著她,那張臉早已在阮清念的心中描繪過千遍萬遍,她就算閉著眼,也能將亓慕的妝容描繪得絲毫不差?
正當阮清念望著亓慕走神之際,一旁,謝維已經拉過一張凳子,放在了阮清念的身後,“念姐,該你了。”
“我?”阮清念吃驚,亓慕卻挑了一下眉。
“嗯,對呀,小孫沒跟您說嗎?等下您也要出鏡。”
“什麼?我?!”阮清念瞬間花容失色,她連忙退開,兩隻手不停地擺,“我不行,亓慕一個人就可以了!”
可這一下,卻惹得亓慕的臉寒了幾分,“清念。”
阮清念畏縮望去,見亓慕斂眉望著她看,阮清念忙搖了搖頭暗示,亓慕卻朝她伸來了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