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川刑偵大隊隊長梁德佑的辦公室在他們辦公大樓的五樓,這層樓裏的基本全都是警局內部的行政班底,平常雖不像樓下幾層的人員那麼嘈雜,但也說不上安靜。
梁德佑的辦公室,卻因為他個人的崗位職權和暴脾氣,而成了半個生命禁區,如無必要,沒人願意靠近。
畢竟這年頭,也不需要彰顯“向我開炮”那樣自我犧牲的思想覺悟。
何況,犧牲也就罷了,毫無價值意義的,就免了吧。
然而今天,卻有個人站在他的辦公室外頭,背靠著刷白刷白的牆,時間長了也不見他離開。就他那氣定神閑地閉目養神的樣子,吸引了不少人在過路時都往這個方向瞟一眼。
關鍵這年輕人長得高挑帥氣,尤其那一頭長發更吸引人注意。行政班的姑娘們為多看他一眼,都多跑了幾趟廁所。
剛從市政府開完會回來的梁德佑,一陣嗯嗯啊啊地結束一通電話,抬頭就看見了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林若戈。
腿下一軟,差點踉蹌著左腳絆右腳。
得虧官威深重,知道他這個時間大概要回來,一早上來回晃蕩的姑娘們,這個節骨眼上都躲在自己辦公室,也就沒發現自己頂頭上司出糗。
梁德佑走快兩步,在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先推著林若戈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哐當一下反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回到獨屬於自己的地盤,一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牛脾氣梁隊,突然跟個鵪鶉似的衝著林若戈點頭哈腰。
“小師叔,您怎麼來了?”
“誒我說老王,你家小戈戈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啊?”黎飛一臉八卦地盯著王承安。
這些天,林若戈基本和王承安出雙入對形影不離的,即使沒在一塊兒的時候,他們也都在忙著工作,根本沒有機會聊這事兒,黎飛憋到現在,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來了。
“梁隊家裏的。”這也不是什麼私密事,王承安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地說了。
“梁隊家裏的?!”黎飛驚訝,“梁隊家裏怎麼出了個道士?”
而且……還是持證上崗的那種。
“不知道。”王承安對著電腦一陣猛敲,調出警務係統裏歸檔的資料,“二十八年前那個案子,那個賭鬼一家子都沒人了吧。”
說起案情,黎飛收起他那吊兒郎當的模樣,麵色沉重地點點頭:“對,他們夫妻倆當年一個判了死刑,一個判了二十年,可那妻子沒能熬過二十年,在牢裏病死了。”
“他們沒有孩子?”
“沒有。”黎飛搖搖頭,“據說在案發前一年就得病死了。”
“那……受害者家屬呢?”
盡管受害者家屬是無罪的,可是發生這種事情,在受害者家屬心裏一定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尤其對於孩子,恐怕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刻印。
“受害者家屬……不清楚,等運星那邊再查查吧。”
現在這個案子的受害者,連身份都沒法確認,就算圍繞著二十幾年前的案子再查一圈,十有八九還是沒用。
畢竟除非是無差別案件,否則凶手大多都在受害者的關係網裏,脫不開人情世故的纏繞。
說罷案情,黎飛又想起了那個特別的道士,“誒我說老王,那小子,真的是梁隊家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