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出院後第一天上班,座位還沒坐穩,就被他剛進門的老大披頭甩了一張照片過來。
“聯係白露,我要見她。”還是頭一次見馮年滿身明晃晃的寫著焦躁兩個字。
羅成顫悠悠的拿起照片,整個人如被雷劈,內心喊了句,我的娘哎。
暴風雨不都有個前夜嗎?老天爺咋能這麼不講武德,沒有一點兒預兆的就劈頭蓋臉的往下砸。
趕緊撥白露的號碼,晚一秒,他絕對會死在老大的怒火之下。
結果,手機、微信全被人拉黑。羅成不敢置信,生平頭一次,被一個女人。
他被人連坐了,毫無疑問。連累他被連坐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直接去她公司。”馮年似乎也有點無可奈何。
小劉為他羅哥默哀,感謝他及時上班拯救自己小命一條,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從上周得到的教訓,白露這個名字,絕對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羅成偷瞄了後視鏡一眼,後座的人看著手裏的照片一動不動,他默默的加快速度,生生將四十分鍾的車程縮短了一半,在他被車裏的氣壓給壓到肺出血之前,成功將車開到了白露的公司樓下。
“去叫她下來。”羅成就差應一聲喳了。
宏陽沒有前台,進門去就是一個大敞間的辦公室,裏麵坐著四五個人。
坐在最外側的劉峰認出了羅成,很驚訝:“羅特助,您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劉峰跟著張晨跟羅成打過一次照麵。
“您好,我找一下白露,她在嗎?”
白露聽到聲音,抬起頭。她整個人比上次見到時消瘦了很多,臉上透著一股不正常的潮紅。
羅成如見到失散的親人,聲音裏壓抑著激動,“白露,方便出來一下嗎,有點急事兒找你。”
白露跟著他來到了外麵的走廊。
“身體不舒服”羅成有些擔心。
“沒事兒,小感冒。”聲音嘶啞。
雖然不知道那天兩個人是為什麼鬧崩,看白露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打算跟他老大老死不相往來。
“找我什麼事兒?”
“馮總在下麵,想跟你見一下。”羅成小心翼翼的說道。
白露愣了一下,像是在反應他的話,苦笑,“我不下去了,實在是沒什麼好談的。”
“我馬上會從宏陽離職,麻煩你轉告他,有什麼事兒,針對我一個人就好,不用去砸別人的飯碗。”
“宏陽的事情真的不是老大的意思。要不,你還是下去跟他當麵談一下吧,不然我攔不住,他親自上來,到時候鬧的都不好看。你說是不是?”
白露臉上紅色更盛,“他想上來可以,我無所謂,他不怕難看就行。你們不用一個兩個的跑過來威脅我。”
羅成心想我可真是冤枉,我怎麼敢威脅你老人家,但他又不能反駁,隻能滿臉訴說著委屈。
白露承認自己把氣撒到了旁人身上,隻是她實在沒有力氣來應付這一切。姑姑本來今天是不想讓她來上班的,她精神實在太差。但張晨今天回公司,她想當麵跟他談一談離職的事情。
電梯叮咚一聲,馮年和張晨竟然一塊兒走了出來。羅成懷疑自己雙眼,老大你真的是要打算過明路了,對不。
張晨早飯一般都在樓下吃,吃完也不急著上樓,老板去那麼早幹什麼,反正公司也快要玩完,他站在路邊,看著人來人往,點了跟煙,安慰自己,人到中年,總要經曆一次創業失敗,大不了他還回去,不就是要被人指指點點嗎?這有什麼,誰還沒帶過幾頂綠帽子。
吞雲吐霧中,看到路邊的車有些眼熟,他前一陣剛見過一輛,再一瞅,車牌也眼熟,連著的幾個七,這就是之前見過的那輛。車旁靠著一個男人也在抽煙,黑衣長身,再一瞅,這個男人也眼熟,哎呦喂,這不是豐益的馮總嗎。
他趕緊上去打招呼。
“馮總,您好,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我們之前見過一麵,我是宏陽機械的張晨。”
“自然記得。”馮年將煙頭按到了旁邊的垃圾桶,握了一下張晨伸出的手。
“您到這邊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馮年直視他,“我來找白露,有點兒家裏的事情。”
張晨愣住了,他想到了那天夜裏停在白露樓下的車,又看眼前的人,有什麼在他腦子閃過,他好像抓住了,又好像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