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許佑寧臉上的冷淡凍傷了,妘之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想要像之前那樣去求和。
討好的笑容還沒掛上臉,她又忽然想到自己還在和許佑寧生氣呢。生氣的時候,誰還會去在意對方情緒怎樣呀?
想到這裏,妘之南也學著許佑寧的樣子,擺出一張冷冰冰的臉,生硬地喊許佑寧放開她。
但許佑寧不為所動,他帶著些審視意味的目光在妘之南臉上遊移,讓妘之南立刻就要炸了毛,感覺渾身難受。
跟在後麵的李橋心有些尷尬,連說了幾句場麵話,這才讓許佑寧和妘之南勉強看在他的麵子上,和平地坐在桌子的兩端。
“之南,慢些喝,小心燙。”李橋心看著妘之南一下子將那熱騰騰的茶灌進嘴裏,為她添了些茶水,又叮囑了一句。
許佑寧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李橋心一眼。
察覺到許佑寧的眼神,李橋心眼裏上一秒還含笑看著妘之南,下一秒眼中笑意全無,冷冷地剮了許佑寧一眼。
李橋心拉了把椅子坐在妘之南身邊,這才將有關魔族的情報說了出來。
這魔族出現在南塘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期間青蓮丹宗的弟子結伴搜尋,搗毀了幾個魔族窩點,卻沒找到魔族真正彙集的地方。加之青蓮丹宗弟子不善於作戰,無奈之下,隻得向在除魔一事中最有經驗的昆侖求助。
目前能查到的有兩處最可疑的地方。一是南塘城外的深泉,有村民告訴青蓮丹宗的弟子說,那深泉從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有了臭味。
“這第二處,就是南塘城中的許家。這是南塘望族,權勢喧天,我們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卻是被這許家一再拒絕。”
“為何不偷偷溜進去瞧瞧?”妘之南提問。
李橋心露出一個苦笑,解釋了原因:“許家設有獨特的禁製,隻有許家人和得到許可的外人才能進入。其他人若是想硬闖,少層皮不說,隻怕是要把命折在那兒呢。”
這讓妘之南聽得驚呼出聲,又追問了幾句關於南塘許家的情況。
她津津有味地聽著李橋心說話,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許佑寧。
寧寧師兄……不開心嗎?
此刻她又忘了自己和許佑寧生著氣呢,心裏又開始擔心起自家師兄來,連帶著對李橋心的話也敷衍起來。
連續得到了妘之南好幾句“嗯嗯”“這樣”的回應,李橋心繼續說著,眼神卻順著妘之南的目光,看上了許佑寧。
他心裏一時之間思緒萬千,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兩人的關係來。大概琢磨明白了些,他話頭一轉:“那不如這樣,既然之南如此好奇許家,那我和你去往許家那邊探查探查。”
“許道友則去城外深泉看看?這樣可好?”
妘之南對許家的禁製有那麼幾分興趣,現在又巴不得和許佑寧分頭行頭,首先就點了點頭,連連說好。
得到了妘之南的肯定,李橋心心裏有些高興,笑容裏也帶著些挑釁的意味,故意看向了沉默不語的許佑寧。
被李橋心怪異地看了一眼,許佑寧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想問問這位青蓮丹宗的弟子是不是身體那裏不舒服,怎麼笑起來這麼奇怪。
他看著妘之南期待雀躍的模樣,靜靜地看了妘之南好一會兒。在妘之南若有所感看過來的時候,他才慢慢挪開眼。
許佑寧垂下眼眸,平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攥了起來。
“許道友?”
“就這樣吧。”
說罷,許佑寧站起身來,徑直向門外走去。
他想早點結束在南塘的任務,想要快點回到昆侖去。
握緊腰間的劍,許佑寧的嘴瑉起,多情的桃花眼此刻竟多了些可憐的茫然。
肯定是南塘這個地方不對勁,隻要回到昆侖去了,他,還有妘之南,就能回到以前那種正常的樣子。
他現在就去城外深泉調查,等查清了,他就要帶著妘之南回昆侖練劍去。
什麼南塘,什麼許家,什麼李橋心,都不能影響他們練劍。
被許佑寧意料外的動作驚了一瞬,李橋心看向妘之南:“你師兄平日都是這樣嗎?”
妘之南也是第一次跟著許佑寧出來做任務,她心裏還惦記著許佑寧心情不好的事情,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悶悶的。
“誰知道他的。”
她也垂下眼睛,先前活潑的樣子褪去,此刻沉靜下來倒是有些像那壁畫上的神仙妃子。
“反正就是個討厭鬼。”
有點氣,妘之南吸了吸鼻子,又拿起那滾燙的茶一口氣喝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