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如往常般準時的在布穀鳥叫喊完最後那聲時,推開我的辦公室門送上杯新煮好的藍山咖啡,“兩匙奶精一匙糖,多謝。”這是我的慣例,在下午兩點來上一杯咖啡然後開始工作。
“菲尼醫生,您兩點一刻有位預約患者,他現在已經到了,要通知他稍等片刻嗎?”
“不,不用。”我忙不迭灌下一大口咖啡,“請讓他進來。”我討厭讓病人等太久。
他一進門我就認出來了,除了德拉科·馬爾福還有誰會同時擁有鉑金色的頭發和淺到幾乎透明的皮膚呢。歲月似乎待德拉科格外寬厚,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滄桑的痕跡,他隻是比學生時代更加棱角分明些。
我壓下自己的驚訝再一次翻看患者名單,確定在上麵的備注是“斯科普斯”。
他看懂了我的困惑,笑著解答:“那是我兒子,斯科普斯。”然後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將左腿疊在右腿上,“是他一直堅持讓我來嚐試談話治療,他擔心我太壓抑自己。”
我知道德拉科指的是什麼事,幾年前馬爾福夫人去世的消息幾乎每家巫師報都留出專欄報道過。
“對此我深表遺憾,關於馬爾福夫人。”
“阿斯托利亞。”男人糾正我,“她更喜歡別人這麼叫她。”
阿斯托利亞一定是個很好的妻子,我想。德拉科如今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種溫柔優雅的氣質,雖然他說話時依舊帶著令人無法忽略的驕傲但是相比過去尖酸刻薄的男孩簡直判若兩人,我更樂於相信這才是德拉科本來的樣子,七年級那會他就已經變了不少。
多巴胺在往事的催化下瘋狂運作,當著他的麵我就這樣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德拉科也終於卸下了防備,露出更加閑適放鬆的表情:“佐伊,這麼多年你都沒變。”
“我變了——變老了。”
他搖搖頭,“時光賦予美人韻味,對吧?”
德拉科真的很會哄女人開心,我幾乎要笑出眼淚:“梅林的胡子啊,你這些年是被蜂蜜泡過嗎。”
作為一個精神類魔法創傷治療師在我的職業生涯中很少會有這麼開心的接診,你知道的,在麻瓜世界一般會是什麼人需要看心理醫生,不過與此同時我也確信斯科普斯的憂慮是多餘的。
“我記得你還挺喜歡錫蘭紅茶的。”我打了個響指,診所的家養小精靈科爾帶著茶具應聲出現,手腳麻利的送上熱茶和鬆餅,我已經完全把今天當作老熟人的會麵了。
“你的所有患者都有這種待遇嗎?我的意思是,如果知道是這樣,我之前就不用拒絕斯科普斯那麼多次了。”
“當然不。”聽見他的問題我擺出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僅對馬爾福先生。”
這話顯然對他非常受用,我們相視著無言微笑直到我的心跳忽然變得急促,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它隻出沒在我的少女時代,我知道我應該說點什麼專業性的東西,駝峰效應、巴凱特效應、結合實際案例的精神分析理論……我的嘴巴仿佛被鹹水太妃糖黏住了。
當德拉科喝光杯子裏的最後一點茶,靜默才被打斷,我在他灰色的眼眸裏找到了幾分遺憾……還是愧疚?我說不清,也不敢去想。
“七年級結束後你去了哪裏?”他還是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