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謹修確定他吃飽後,兩口把碗裏剩下的粥喝光,才解釋道:“你睡了一天一夜,現在咱們在去啟城的途中,聽說那邊有神醫能治好你的病,我帶你去看。”
褚墨點頭,朝楊謹修張了張嘴,“謝謝哥哥。”
盡管沒發出聲音,但一直關注褚墨的楊謹修一看就明白了他說的什麼,登時麵色通紅,一時雄心萬丈,腦子也跟著發熱,“弟弟放心,待找到神醫,讓他把你嗓子一起治好了!”
直到下車後,啃著王珂特意給他留的雞腿,楊謹修還沉浸在剛才的一幕裏,腦子裏一片漿糊,“主角叫我哥哥了,我是主角的哥哥,他叫我哥哥……”
突然,楊謹修隻覺腦門一痛,這才回過神來,望向正試圖再打一巴掌的王珂,“珂哥,你打我作甚?”
“想什麼呢?”王珂狐疑的看向楊謹修,見他應當是正常了,方才收回巴掌,指向他的手,“這麼好吃?”
楊謹修這才驚覺,自己手中的雞骨頭隻餘下光禿禿的骨頭,骨頭還被他嚼了一半,現在嘴裏全是骨頭碎渣子。
“呸呸呸!”
連忙吐出嘴裏的雞骨頭,楊謹修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還沒吃飽,珂哥,還有嗎?”
“雞沒了,我去給你拿倆饅頭,你爹早上送的,烤了還挺好吃。”
聽說雞沒了,楊謹修一陣惋惜。
這麼香的烤雞,他還沒嚐出味兒呢。
褚墨靠在馬車裏,透過車簾縫隙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不由笑起來,卻不防扯動肺腑,又開始咳嗽。
楊謹修倏地站起身朝這邊衝過來,因太著急中途還被車轅撞了一跟頭,好容易爬上車,他一邊控製著力道輕輕給褚墨拍背,一麵齜牙咧嘴地動了動肩膀,“嘶……”
在楊謹修的拍打下,褚墨止住咳嗽,擔憂的看向他的左肩。
“我沒啥事。”楊謹修安慰道,隨即嚴肅了臉,“弟弟,你今後可別這麼嚇唬我了,想到昨兒的場景我這會還心驚肉跳的。”
褚墨點頭,視線還緊緊盯著楊謹修的肩膀。
“都說了沒事了,別瞎操心。”楊謹修笑,伸出兩隻手捏了捏褚墨的臉頰,“你也就這會子臉色好看點,晚上天冷,我去給你裝個湯婆子,你等著。”
說著便身手矯健的跳下車,離了褚墨視線,楊謹修動了下肩膀,好容易忍住沒叫出來,忍不住有些擔心,他這胳膊莫不是撞斷了吧?
瘸著手給褚墨灌好湯婆子送過去,為了不被發現異常,楊謹修連車簾都沒掀開,隔著簾子囑咐他幾句便走了。
“你逞啥強呢?”正當楊謹修獨自坐在火堆旁苦著臉揉肩膀時,王珂拿了一包藥走過來,“衣服脫了,我來給你上藥。”
“啊?”楊謹修發愣,“珂哥,你咋知道的?”
“你弟告訴我你摔倒了,肩膀受傷,讓我來看你。”王珂盤腿坐到楊謹修身邊,伸手探向楊謹修肩膀,“小事兒,皮外傷,上點藥揉揉就好。”
王珂的手勁不是白費的,楊謹修被一揉之下差點痛的尖叫,幸而忽然想起褚墨還在附近,才抽著氣忍住了,咧著嘴問道:“他,他是怎麼告訴你的?”
“你沒說,我還真不知道這孩子說不了話,這不天黑了嗎?他朝我招了半天手我才瞧見,比劃了半天我才明白意思。”王珂說道:“你這小老弟還挺關心你,現在我相信他是你親弟了,就這體格瞧著不大好,太瘦弱,沒你們楊家人風範,難怪我認錯呢。”
聞言楊謹修有些坐不住了,“他沒事吧?”
說著就要起身,又被王珂一下按回去,“現在有事的是你,坐著別動,這淤血不揉開明兒保證你胳膊像廢了一樣。”
耐著性子又讓王珂揉了小半時辰,他收回手的一瞬間,楊謹修迫不及待站起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朝馬車走。
爬上馬車,見褚墨睡著,楊謹修熟練的伸手去摸他額頭,“怎麼這麼冷?”
褚墨通知完王珂後已是筋疲力盡,正昏昏欲睡間,隻覺額頭覆上了一隻手,睜眼便見楊謹修又回來了,模糊見好像聽見他說冷,便往旁邊讓了讓。
知道褚墨是想讓他進被窩暖暖,楊謹修心裏一陣感動,“是個有良心的,不枉哥哥辛辛苦苦帶你求醫。”
心裏如是想著,但楊謹修並沒有進褚墨被窩,隻是伸手進去探了探,想摸摸湯婆子的熱度合不合適,結果湯婆子是摸到了,同時摸到的還有褚墨的手。
褚墨兩隻手抱著湯婆子,在楊謹修摸起來有些燙人的溫度下,那兩隻小手卻如同冰塊一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