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宴的身體在秦堯的掌控下完全是僵硬的。
他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點點細微的動靜會引來對方更粗暴的對待。
過分安靜的環境下,頸間濕潤冰冷的舔舐感就更加清晰了。
像是一條緩緩遊弋的蛇,滑過生機勃勃的動脈處,不停地舔舐、吸吮,牙齒屢屢蹭到嬌嫩的皮膚,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它。
痛和癢交織著,曲宴不但脖子泛紅,連眼角因為忍耐都泛起了淡淡的紅色。
他再也堅持不住,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這一聲仿佛成了秦堯的助力,牙齒猛地撕咬住柔嫩的皮膚。
“秦堯——”在曲宴帶著哭腔的呼喚聲中,含在秦堯口中的皮膚開始滲出甜腥的鮮血。
曲宴吃痛地掙紮著,壓在他身上的秦堯也終於停了一瞬。
他混沌泛紅的雙眸恢複了片刻清明,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懷裏的小可憐雖然顫抖著,可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淨化的力量。
而他的血液更是功效出奇,脖頸處隻是破了點皮,細微的香甜血氣已經足以將秦堯從怒症的混沌中喚醒。
朦朧之餘,秦堯想起了季楚然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曲宴身上有一種神奇的治愈能力,這種力量可以抵擋紅月帶來的負麵影響。
起初秦堯還不以為意,隻是覺得牽曲宴的手或是擁抱他的時候,會覺得愉悅安定。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所謂的“治愈能力”是什麼。
“晏晏……”秦堯抬起頭,瞳孔終於出現焦距。
雖然他的狀態看起來還不是很穩定,好在是終於放開了曲宴。
他居然……真的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傷害了最愛的人。
秦堯抬手輕輕觸了觸曲宴脖子上滲血的傷口,胸口那處魚鱗狀痕跡又開始灼燒般的痛。
眼睛都哭紅的小家夥先是瑟縮了一下,在確認他真的清醒過來時,情緒終於再也繃不住,委屈地吼他:“你咬我!”
“對不起對不起……”秦堯正匆忙道歉,身後突然響起槍聲。
砰!
黑夜中,有子彈鑽破纜車的防彈玻璃,一聲悶響之後,曲宴還沒反應過來,他身前的秦堯已經應聲倒地。
“秦堯!”
曲宴連忙蹲下身,他看不清外麵的情況,到處都是濃鬱的黑色,隻在鏡湖岸邊某處隱約看到了一點狙擊槍的紅色光點。
秦堯已經完全昏了過去。
曲宴緊張地打著手機在他身上尋找傷口,最後發現槍傷並沒有打在致命處,而是穿透了秦堯的工裝褲,傷在他大腿上。
很奇怪,子彈打在腿上……怎麼會讓人昏過去?
曲宴湊近觀察,傷口不深,隻滲出了一點血跡,最重要的是——
他並沒有聞到火藥味,秦堯的腿部除了血腥氣之外,居然散發出隱隱的麻醉劑味道。
所以這隻是麻醉槍?
山下那人並沒有給曲宴過多的思考時間,原本停滯的纜車突然在這個時候緩緩移動。
曲宴注意到其他纜車內的人們並沒有打開手機,兩輛車交會時才發現,纜車內的其他遊客居然也變得和秦堯一樣,神誌不清雙目泛紅,統一的怒症表現。
纜車一截一截地歸入終點,但其他車廂的門並沒有被打開。
關在纜車內的怒症遊客開始變得異常狂躁,憤怒的嘶吼聲響徹山林。
曲宴又緊張又害怕,隻能蹲坐在地上,緊緊攥著秦堯的衣角試圖尋求一點安慰。
隨著車廂位置緩緩下移,那個站在終點處等待的黑影也越來越清晰。
他一手拿著槍,正焦急地朝曲宴的方向張望,鏡湖水麵折射的模糊光影也將他俊逸的側臉映了出來。
金邊眼鏡仍架在鼻梁上,鏡片上反射出淡淡薄光,可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始終是焦急的、熱切的。
是季銘。
在鎖定曲宴之後,季銘立刻朝纜車進站軌道最邊緣處撲來。
在車廂即將抵達時,季銘伸手拽住廂體外圍的欄杆,像是十分緊張急迫似的,迅速將纜車拉了過來。
“曲宴!”
季銘的音色中帶著一抹慌張,他連忙打開車廂門,將曲宴拽了出來。
也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看到了曲宴頸邊被咬破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