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楠沒想到,楊柳會加他的微信。可在加完好友後,對方又沒響動了。關楠忍不住發了個“?”過去。

好一會兒,楊柳才回複他。她以為關楠可能不記得了,特意說明了一番:“我是嚴屹的室友。我們一起吃過飯的。不知道你還有印象嗎?”

關楠很快回了過去:“記得。我還買過你們公司的會員卡。”

楊柳回複道:“對!哈哈哈!不過我現在已經換公司了,但還是做的商旅這塊。”

楊柳真不是去推銷的。但不知怎麼搞的,最後關楠還是辦了她新公司的會員,而且一辦就是好幾個賬號。

一想到自己居然把生意都做到了人家前男友的身上,楊柳就感到很是羞恥。盡管這完全是無心插柳。為了禮尚往來,她跟關楠說自己下個月要來廣州出差,正好請關楠吃頓飯。

她和關楠私下約了飯局後,卻沒把這事兒告訴嚴屹。這兩年,嚴屹很少提到關楠的名字,偶爾喝多了才會說起來。隻要一講,嚴屹的眼眶就紅了。可每回他都能自個兒寬慰自個兒道:“關楠現在過得挺好的……這樣就夠了。”

最初嚴屹的這番深情很是打動楊柳,可時間長了,她內心的這點柔軟就被慢慢地消磨殆盡。甚至發展到後來,還有點想要揍嚴屹。既然都心甘情願地成全對方了,口口聲聲地說著“這樣就夠了”,那你還掉個□□淚,還記掛他幹嘛?!

一到休息日,她就得對著兩條單身狗。一條割了蛋,性無能。另一個,失了戀,愛無能。實在是烏煙瘴氣!於是,她辦了□□身卡,沒事就去練練瑜珈什麼的。

很多時候,女人就是要比男人更堅強樂觀。

楊柳最好的朋友邵蘭,早幾年離婚了,現在也單著。她倆經常約著去看電影,或是喝下午茶。即便在婚姻中遭遇了滑鐵盧,邵蘭依然對未來充滿了期望。

有一次,她一本正經地對楊柳說道:“我記得白居易的《琵琶行》裏有一句‘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可見,這也是一條路。我們都可以考慮下,找個做生意的有錢人……”

邵蘭這話一講出來,就把楊柳給驚著了。她不知道邵蘭是腦子缺根弦,還是老婦聊發少女狂。竟然想把年輕時都沒能辦成的事,放到現在來辦?!

楊柳一邊嘲笑著邵蘭做白日夢,一邊自己偷偷摸摸地和人搞網戀。

由於男方所在的城市和她這兒有著將近十個小時的時差,因此他們大多時候都隻能靠寫郵件來談情說愛。這事兒,她自個兒也覺得挺不靠譜的。說好聽了是文藝,說難聽點就是幼稚。那是20歲的她才能幹得出來的事。

這幾年,她早就已經混得葷素不忌了。飯桌上的那些黃段子再也不會讓她臉紅、尷尬。公司的新人破冰環節,按規矩老員工要輪流向新人提問。問什麼都可以。但一般男同事都喜歡問些帶顏色的問題,而女同事則比較矜持,問得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在這種場合上,楊柳一般不會為難人。可要是碰上個別特別open的新人,再有人刻意激她一下,那她可就不客氣了。別人還在問“交過幾個女朋友”、“第一次談戀愛幾歲”這種表層問題時,她就已經直接讓人家來回答量化指標項了:注冊會員數、活躍會員數、每次訪問時長以及訪問頻率。

就連“尷尬”這個詞都已經離她遠去。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事情慢慢地就從一麵轉向了另一麵。“日中則昃,月滿則虧”,楊柳對此深以為然。就拿單身這件事來說吧。早幾年,但凡別人問起她的個人問題,她回答起來多少有些不自在。可現在,就隻剩下那些向她提問的人在那兒尷尬了,後悔為什麼要多這個嘴。最後,還得想辦法自個兒圓回去。

“緣份還沒到……”

“一個人其實挺好的。”

這時,楊柳都會善解人意地點點頭:”是!”。

她用一句簡短的話,便給那些尷尬的人解了圍。

當然,偶爾也會碰上意外情況。

一次部門聚餐,有個男同事突然在飯桌上問她:“你小孩多大了?”

楊柳老實作答:“我還沒小孩。”

同事愣了下後,又說道:“這個還是得抓緊了。現在的醫學手段很多,你可以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