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裏的燈是?”

“花明給的。”

“那個男孩嗎。”

“是。”

簡安向路止解釋了通訊器的烏龍,並盡量詳細地闡述花明以及地下一層的情況。

“明白了,”路止抵著門,沒有情緒的眉眼顯出一種很難在常年廝殺的軍人臉上看到的平靜,“你還有其他事嗎。”

他並不吃驚,也不憤怒,但也沒有習以為常的鬆弛感。

簡安不太能看出他的態度。總之,答應花明的事情她已經做到了。她想了想,還是說:“地下一層有人受傷,但因為情況特殊不好申請,能否讓人送去一些止血藥物?”

路止垂眼看她:“這一類事情可以不用向我報備。你自己判斷就好。”

“那沒有其他事情了。中校。”

路止:“嗯。”

簡安點頭:“晚安。中校。”

烏鴉卻在此時叫起來:[晚安什麼?孤男寡女,你給我進去啊,趁著氣氛這麼好趕緊——]

“嘎嘎嘎——”

簡安:“……”

閉嘴吧您。

路止忽而開口:“它——”

他與烏鴉對視,空氣忽而安靜。

烏鴉:[?]

路止慢慢地伸出手,常年握槍的修長手指很輕地碰了碰烏鴉頭部的細羽,聲音也很輕柔:“它怎麼了?”

他瞬間很淺地勾了勾嘴角,看向簡安卻神色平靜得沒有任何波瀾。

“額……”

[媽媽!他撩我!他喜歡我!]

簡安:“……”

不要再嬌羞了,你是隻鳥啊!

“它的老毛病了,”簡安微笑,“會突然抽搐、亂叫,最近越來越嚴重,看來需要送去檢查。嚴重的話隻能安樂死了。”

烏鴉僵住:“……嘎。”

路止沉吟片刻,道:“我知道b-9有比較合適的寵物安樂死機構。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聯係我。”

展開翅膀發散魅力的烏鴉突然不動了,乖乖挪回了簡安的肩膀。

“啊,看來又好了,”簡安微笑,“那就不用了。”

[算你狠。]

“晚安。中校。”

“晚安。”

她走出幾步,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

[胸肌!他有胸肌!]

烏鴉立馬嘎嘎地叫起來:[女人,果然禁欲軍官什麼的,製服外套一脫,襯衫解開兩顆扣子就很誘啊!]

簡安腳步一頓:“……”

她無比慶幸隻有自己能聽到這些虎狼之辭。

“他不僅很誘,他還很會找安樂死機構。”

[啊!不許說了!壞女人!]

不知道路止對隊員們說了什麼,簡安讓人送了止血藥物再回來後,六六和常歡笑雖然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但一句話都沒說。

晚上十點,六六出去和守著異能者的軍人換崗。三個小時後,常歡笑起床去替崗。她們一晚上都在出入,即使是在基地裏,也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

直到天剛明。

在簡安醒來的時候,六六和常歡笑都是全副武裝的狀態,正在檢查槍械的狀態。

“我們晚上吵到你休息了吧,”六六聽見動靜,見簡安坐起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們必須得去輪換崗位。”

簡安搖頭:“沒吵到。”

烏鴉飛到窗邊,用喙銜起窗簾,撲棱著翅膀往後退——窗簾被拉開了。清晨微弱的光照了進來。這裏的可見度比c-3那邊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