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尋找，趙悟龍左手中間三指的第一指節，終於摸到了一處合適的磚縫摳住，手掌和小臂緊貼在牆壁上，一用力，身體向上升起，重心移到了左手和雙腳上。穩定住身體後，他放開酸軟的右手，在身側甩了甩，開始向上探索下一個支點。
突然，左手中指肚上傳來一陣刺痛，似乎有某種尖銳的東西刺破了皮膚，他吃了一驚，膝蓋碰到了牆壁，身體的重心立時不穩，向後一倒，摔了下來。
“嗞嗞嗞——”安全繩的滑動聲中，趙悟龍落回了地麵。
“啊哈！”曾教練譏諷的聲音響起：“趙悟龍同學，又失敗了啊，這道牆壁對你來說，就是天塹，你是永遠也爬不上去了。”
趙悟龍滿臉通紅，囁嚅說道：“對不起！曾教練。”
“說對不起有用嗎？”曾教練在他的耳邊吼道：“我不要你給我說對不起，我要你爬上去，爬上去！該死的！”
“我的手指被刺破了。”趙悟龍伸出中指，尷尬地發現，手指好端端的，根本就沒有破皮。
“虧你連這種借口都找得出來。”曾搏濤教練對他是完全失望了，鄙夷地說道：“不想攀就不用攀了，像你這種懶惰、怕死的膽小鬼，永遠也攀不上這道牆，也攀不上人生的高峰。”
“——”曾搏濤使功吹了一聲哨子，叫道：“全體都有，集合！”
正在攀爬的學生如釋重負，放開手腳滑了下來，坐在一旁地上休息的學生，懶懶散散地站起身子圍了過來。
曾搏濤看在眼中，心裏的怒氣更甚。學校的攀岩運動是自願報名參加的課外活動，近幾年來，報名的學生越來越少了，到了今年隻有二十一人，比起最初幾屆每年都有一百多個學生來說，簡直是慘不忍睹。最讓人擔心的是這些學生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差到了極點，學習了將近一個月，能夠攀上屋頂的人，還不足十個。
“經過一個多月的學習和鍛煉，大家都掌握了攀岩的基本技能。”曾搏濤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為了激勵大家，將有限的資源用到優秀者身上，學校認為末位淘汰的時機已經成熟，經研究，決定國慶節後的第一個星期六早上十點，舉行一次攀岩比賽，對於成績靠後的十二位同學給予勸退。”
“什麼？”“這麼多？”“十二位？”“怎麼能這樣啊？”“內卷、又是內卷！”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趙悟龍的心裏特別的難受。他出生於一個城市家庭，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重學識輕體育，現在上了大學，不怎麼受父母的影響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參加號稱是“峭壁上的芭蕾”的徒手攀岩運動。可是他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和鍛煉，發現自己的力量和心態都不好，如果排名的話，最多隻能排在倒數三名以內。按照淘汰十二名的標準，他是肯定會被淘汰的。
今天已經是九月三十日，明天就是國慶節。他看了看日期，國慶節後的第一個星期六是十月十三日，算起來隻有十三天的時間，這十三天時間，叫他哪裏去找奇跡，在攀岩比賽中擠到十名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