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菀很清楚,若是單靠她自己,怕是很難找到人。
雙梨走得早已不知所蹤,與其她漫無目的地瞎走,不如讓他幫忙。
抿了抿出唇,鬱菀最終皺眉將雙梨的模樣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他聽後對那叫暮山的護衛到道:
“去,把人找到。”
“是。”
暮山拱手稱是,身影一轉就鑽入了人群。
鬱菀眼裏含著擔憂立在原地,仍不肯挪步。
身旁之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聲音柔和了幾分帶著勸慰的意味道:
“京中治安算不得差,雖有小賊,作奸犯科者不多,你不必太過憂心。”
鬱菀抬眸看他,漂亮的眼睛顯得有些暗淡,她聲音細弱地問到:
“雙梨她,真的會沒事嗎?”
她不安又拘束地想攪動手指,卻牽扯到了傷口。鬱菀疼得嘶了一聲,不敢再亂動。
手上的血還在流,皮肉撕扯的疼痛,讓她嘴唇也失去的血色。
小可憐的模樣看起來纖細又脆弱。
方才若不是他擋那一下,這小姑娘怕是已被人踩得重傷了。
本就是被他給撞到的,若就此丟了命,便是他造下的罪孽了。
那人輕輕撥動了一下藏在袖裏的佛珠,道:
“暮山會找到人的。”
他又道,
“走吧,先去醫館。”
說罷他沒再看鬱菀,轉身率先邁步往前走。
鬱菀正猶豫,跟在那人身後的另一護衛走上前對她說:“姑娘請。”
鬱菀看他,又看了看那人的背影,輕點了下頭,嗯了一聲,然後抬腳跟在了前方的身影後。
他們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坐診的是個老大夫。
他瞧了鬱菀手上的傷口,連脈都沒有搭,就拿了藥來給她包紮。
那道口子劃得又深又長流出了血糊了整個手掌,有學徒先幫她清洗了一番。
隨後由老大夫替她上藥包紮。
當藥粉撒在傷口上,鬱菀疼得一陣瑟縮,一下抽回了手,蹙眉輕輕吹了兩下。
老大夫見了卻忙喊住她:“可吹不得,可吹不得,你一吹藥都吹沒了,老夫還要替你重新上。”
鬱菀動作一僵,沒敢再動。
老大夫又說:“你來把你妹妹的手按住,免得她一會兒又亂動。”
這一句話是對送那人說的。
鬱菀連忙否認道:“他,他不是我哥哥。”
話未說完,臉便紅了。
她偷偷向那人看去,不想又與他的略帶笑意的目光對上了。
鬱菀慌忙低頭,有些無所適從。
不是妹妹?
老大夫納悶,但沒再多問,隻對鬱菀說道:
“小姑娘要不要吃飴糖,吃了飴糖老夫再給你上藥就不痛了。”
老夫人哄孩子的語氣,讓鬱菀羞赧地連頭不敢抬了。
她不說話,老夫人以為她是要吃飴糖的。當下就揚聲叫學徒把醫館裏哄孩童的飴糖端來。
飴糖裝在了一個小碟子裏,老大夫笑著非要讓她拿一塊來吃。
鬱菀這下騎虎難下,耳邊聽著老大夫的催促,頂著那人落在發頂的目光,她硬著頭皮伸手拿了塊飴糖塞進嘴裏。
老大夫這才繼續給她上藥。
藥粉撒在傷口上和方才一樣疼,但鬱菀強忍著沒有再抽回手,實在疼得厲害了,她就咬住嘴裏的飴糖。
總算上完藥包紮好了以後,她的手反倒沒那麼疼了,隻有種麻麻的感覺。
“謝謝大夫。”
鬱菀收回手輕聲道謝。
老大夫笑嗬嗬地說:“不謝不謝,回去不要沾水,不要用力,好好養著吧。”
而後他又那個一個小瓷瓶給她,
“小姑娘漂亮,留了疤就不好看咯,這個拿著,等傷口結痂了就用著。”
鬱菀接過又道了謝。
隨即她伸手想要拿銀子,可手剛拿起,驀地想起裝銀子的荷包已經丟了,雙梨還未回來。
她眼下是身無分文。
鬱菀抬眸看向方才一直站在一邊的人,嘴唇囁嚅想向他借些銀子。
但她還沒開口,他身後就有護衛上前來,掏出銀子給了老大夫付了診費。
等出了醫館,鬱菀才對他說:
“多謝您,一會兒我的丫鬟回來了,我會還您銀子的。”
鬱菀對著他不自覺地用了敬稱,仿佛不用就是對他不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