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千瞳不由得抬起眸子,正視起眼前的女子,有些僵硬的臉上扯出一道淡淡的弧度,心道:原來她不是他的寵妾。
皇甫湛怒瞪他一眼,轉而狠狠地盯著她:“朕就這麼讓你厭惡?”
“沒錯。”她昂然抬頭,毫無畏懼地迎視他駭人的目光。
“好,好!那朕就不多費口舌,賜你白綾一條自我了斷,省得你看到朕就厭煩!”他怒極而笑。
“慢著!”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千瞳淡漠如水的眼眸望著他,平靜地說,“湛,你怒了,為了女人。”湛一向視女人如玩寵,今竟會被她惹怒,實屬難得。
他的聲音很好聽,可話卻很簡短,像是不舍得讓人多聽一句。
“千瞳,你管太多了!”皇甫湛對上他的眼,語氣不善。
對他的警告的眼神視若無睹,千瞳指著她,說:“把她交給我吧,或許在我那裏她能改變些想法。”
“你?”皇甫湛瞅著他蒼白冷淡的神色,忽然笑了,“甚好!她無趣,你更是無趣,我倒想看看你和她湊一塊會變成什麼樣。”
在靠近冷宮的地方,一座與宮廷樓閣迥然不同的簡樸木屋出現在她眼前。皇甫湛幾次氣極將她丟進冷宮,她對那裏倒也熟悉,隻是從未見過這木屋,他倆就住這?
木屋就在冷宮圍牆後,它四周布滿奇異花草,顏色絢麗多姿,很是美麗。隻是,讓鎣沁悅感到奇怪的是,這花叢裏少了與花為伴的彩蝶蜜蜂,顯得毫無生氣,而且她不時還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直到一段時間後,她才知道,這裏的花大部分都含有劇毒,那些奇怪的聲音則是千瞳喂養在木箱裏的一些毒蛇毒蟲發出來的。
自來到木屋,千瞳每日親自為她配藥、擦藥,卻從未與她說過一句話。
他總喜歡坐在木屋裏那張擺滿各式瓶子的桌旁,研製這各種藥物,而莫漓總會識相地離開,讓他專心地做事。
隻有這時,他平靜無瀾的眼波才會溢出絢爛華彩,點亮那平凡的麵容。
“他可以一點到晚坐在那嗎?”終於有一天,鎣沁悅忍不住問莫漓。她來到這五天有餘,卻沒人問過她一句話,整整五天,這木屋裏的氣氛沉寂得嚇人。
莫漓擦拭著千瞳清空的瓶瓶罐罐,道:“主人可以坐在那裏不吃不喝三日,隻為研究一種新的藥。”
“他擅長用毒是嗎?可是,我聽宮裏人稱他為‘神醫’?”
或許是難得有人陪他說話,莫漓也打開話匣:“主人自小喜歡醫術,而且醫術高明。可自十五歲那年染上一種毒後,他的腿便殘了,自此,他沉浸在對毒物的研究裏,一發不可收拾。或許,他是想找到可以治好他腿疾的良方吧,唉!”
鎣沁悅看著不遠處的千瞳,初見他時,隻覺得他看起來比皇甫湛更冷漠,渾身上下似乎都為零度恒溫,沒有表情,更沒有感情。
直到他做到那堆瓶子麵前,才像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平凡的麵孔似乎因那對熠熠生輝的眸子而變得炫目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