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夜,空曠的山路上隻有龍長風縱馬前行。以她的功力,很遠就察覺出“小異域”梅莊的異常——太靜了!包括這條路都靜得異常!
今天是武林盟主梅若英兒子白日宴,也算難得盛會,江湖各派的高手定會如過江之鯽源源而來,想來那場景不說聲震九天,也該燈火輝煌高談闊論——現在,沒有光,沒有聲,隻有長風背上的龍風劍“錚錚”作響。長風一拍胯下火焰獸,那獸就像一道紅色的流雲向前飄去。
片刻到得梅莊城堡下麵,一路毫無防守,火焰獸幾個點越就來到梅莊大院。夜越發的黑,像墓一般罩住四周,靜得連落葉的聲音都沒有。長風銳利的眼穿過黑暗,掃視著大院裏相疊而死的屍群,心下愴然。梅若英貴為武林至尊又能怎樣呢?還不是滿門被滅,大概連帶著各路高手們也沒幸免。長風還是來晚了!
這場悲劇是有導火索的……
早些年就有傳言,說梅若英修煉了一隻心丹,此心丹不但融了他的多年心經氣功,還把各派或明搶或暗奪的功力也揉雜進去,最傳奇的事,據說梅若英的夫人是毒派傳人,非常可怕,梅若英的盟主地位的取得有大部功勞是這位夫人的,夫人對心丹貢獻也極大,用毒汁滋養心丹,使心丹百毒不侵——也就是說,擁有心丹這個人黑白通吃,無法擁有敵人……這東西越傳越離譜,也越傳越無敵,擺明了讓人眼紅,讓人覬覦,讓人無法安睡。能有今天的下場不足為奇,恐怕江湖各派此次前來也不光是來慶祝梅若英喜得貴子的吧?
唉,傳聞的東西多半是不準的,但害人是一定的!再有,這場屠殺不像正麵衝突,正麵衝突的話,一定會有活口,江湖不至於還這麼安靜;那一定是有個超級奸賊用計謀謀劃了一切,一招製敵,讓對方全軍覆沒,根本沒有可能有漏網之魚。所以心丹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人的腦子。
一絲淡淡的香氣從血腥的濃烈中飄了過來,待要細聞又捉摸不到。長風嘴角微動,浸淫在毒藥世界裏的龍長風少有識別不了的毒藥,但普通的香和毒香她還是分得清的,那麼,可以判定,這群人很可能死於中毒。這也符合死屍雖摞踏掙紮卻少有交手的特征。火焰獸馬蹄輕踏,些許不安。然,一切依然無絲許聲音。
馬蹄努力踏著屍首間的空隙過去,裏外饒了一圈,長風也無從辨別各人的身份,但可以確定沒有活著的人了!她閉眼,輕歎,輕磕火焰獸,欲馳馬遠行。
突然,一聲輕囈,如落葉觸枝梢,如風絲掠羽翼,極輕、極短,再難尋覓。龍長風聳聳耳朵,濾過黑夜,濾過院內濃密的枝丫,一隻雖輕微但卻均勻的呼吸之曲奏動著,奇妙地展示著也許有一隻神奇的生命存活在根本無法存活的地方——那麼是否隻有一種可能,施毒者本人就伏在眼前這棵三十多米高的樹上?龍長風有些嗔怪龍風劍,如此隱秘而高超的對手就在眼前,她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難道靈氣被震懾住了!
龍長風輕觸劍鞘,龍鳳劍早彈跳出來被握在長風細而冷的長指間。龍長風如飛鳥般躍入身邊的大樹上,再幾個騰越,就棲身在目標中的那棵大樹上了。即便如此欺近,對方並未有絲毫改變,呼吸是均勻而安詳的,連位置都沒有稍許變化。龍長風冷笑:“對方這是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啊!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吧!”
龍長風一點兒一點兒地往前靠近,龍風劍隨時待命,伺機一劍飛出,一招斃命。——但,可是,長風楞在了原地:她看到了什麼?眼見隻有一個貓似的嬰兒被小被子裹著,安然地躺在兩支枝丫中間,旁邊的粗枝千萬條,這嬰兒身下恰恰最細小最柔弱的,隨時都有墜落的可能啊!無知者無畏,連長風都無由的冒出冷汗。
懸疑種種,藝高膽大的長風反倒有了猶豫。正猶疑間,隻覺一道疾風劈向嬰兒。龍風劍早飛將出去閃電般向風處刺了過去,幾乎同時,長風長臂一撈,把嬰兒掩在懷裏,左手護定。長風再一張右手,握住旋回的龍風長劍,長劍抖著銀色的劍花,警示著敵人就在近旁。
龍長風冷笑:“朋友,夠狠,連個繈褓小兒都不放過嗎?”
對方並不答話,又一記掌風淩空劈過,龍長風瞬間挪移,身下大樹卻從中間裂開,好狠好快的掌法!
未等龍長風穩住身形,嗖嗖厲風如影隨形,掌掌具有千鈞之力,院內死屍四起,血肉橫飛。
龍長風身形暴退,堪堪躲過,早祭出龍風劍,“快”字訣比對方還狠。
但聽得極隱忍一聲悶哼,龍風劍打著顫掉頭回來,直刺長風咽喉。長風心念急轉:天下禦龍風劍者唯我,他焉能如此?不待多想,已抓劍在手——又即刻撒手。手上已黏黏麻麻的了!頭上涔涔汗下,意識也開始迷糊起來。心知自己中了奇毒,掙紮中不忘收緊左手,縱身跌坐火焰獸身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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