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玄武?”
方才,魚遇風一走,蘭麟樾便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蕭聲,但她還是靜心地在彈她的琴。
難得今夜月朗星稀,蘭麟樾自是一心“問月”。
直到她瞥見站在自己身後的阿洛倒了下去,蘭麟樾伸手一指便點了阿洛的穴道,確保她不會很快醒來,才微笑著,問出了這一句:“北方玄武?”
那蕭聲停了下來,蘭麟樾的琴聲,便也停了下來。
蘭麟樾看見走進來的人,居然是一個矮矮小小,形若骷髏的番僧。
這個番僧剛才在外麵也看見了,這蘭麟樾居然點了自己身邊人的穴道,也是一怔,但沒容許他想太多,就聽見蘭麟樾的笑聲,那笑聲竟也似那魔音一般!
蘭麟樾看見這個番僧,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哈,原來‘北方玄武’,竟是一個和尚。笑死我了,和尚吹簫?哈哈哈哈,真是太難看了!”
這麼肆意的笑聲,這個蘭麟樾,她當然,還是那個“魔月”!
聽到這樣的笑聲,聽到這句話,對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個“北方玄武”,這個和尚,又抬起了他的玉簫,湊到嘴邊,奇怪的簫聲再次響起。
而蘭麟樾,她笑得更肆意了:“哈哈哈哈哈!”心道:魔音攝心麼?我,也會啊!
蘭麟樾的手指,再次撥動了“聽鬆”的琴弦!
這,是蘭麟樾所譜那曲“問嶽”的最高潮,琴弦在爭鳴,琴音在鼎沸,正如萬馬奔騰,群雄逐鹿……
那奇怪的簫聲,就像一隻飛鷹,忽高忽低地,穿梭在這萬馬群中,也在追逐著那,同一隻獵物……
最終……會,鹿死誰手?
“錚”地一聲,“聽鬆”斷了一根弦,但這斷弦之音就像一隻羽箭,劃破了那隻鷹,左側的羽翼……
又是……
“錚”地一聲,“聽鬆”又斷了一根弦,但這弦音就像另一隻羽箭,截斷了那隻鷹,右側的翅膀。
於是,那隻鷹,在空中,翻滾了兩下,終於,墮入了馬蹄揚起的沙塵中。
瞬間,那簫聲戛然而止,因為他手中已無簫,他的玉簫已經粉碎。
蘭麟樾五指回撥,琴聲也停了下來,雖然斷了兩弦,“聽鬆”卻依舊那麼的~動聽!
蘭麟樾微笑著,看著對方的嘴角,慢慢沁出一絲鮮血,淡淡道:“縮頭烏龜?你終於舍得伸出頭來了麼?”
然後蘭麟樾站起身,慢慢走到對方麵前,伸手便點了對方幾處大穴,確保對方再無法動彈。將對方的領子一把拎起,拎著那“隻”又縮起頭來的“烏龜”,縱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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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柳依依當日按蘭麟樾的吩咐,放出消息,說令狐孤峰跟魚遇風,兩個人相爭,結果鬥得兩敗俱傷。
令狐孤峰呢?柳依依帶回去,藏起來了,跟魔教裏那些跟令狐孤峰有仇怨的人一起,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也折磨得那令狐孤峰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對外界說令狐孤峰在閉關療傷。
而魚遇風呢?又被蘭麟樾帶走了,他身邊的人,也確實不知道他的去向,外界隻知道他失蹤了。所以,江湖上自然都相信了,這兩人是兩敗俱傷。
這消息終於傳到這“北方玄武”的耳朵裏,這隻“縮頭烏龜”便忍不住伸出頭來。因為這個“北方玄武”跟魚遇風還是有點宿怨的,他就是原來那位北方長老歐陽信的親傳弟子,本來自己才是這個北派魔教的正式接班人,卻來了魚遇風這麼個插隊的。自己又打不過他,便負氣離開了北派魔教,躲到北漠練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