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
兩分鍾前剛上車,眼睛才閉上,腦門兒就重重的磕在了前排的座椅上,兩眼一黑,眼前閃出無數星星。
林芷懵了。
發生了什麼事了?
下一秒滴滴師傅已經打開車門破口大罵,另一位滴滴司機滿嘴國罵的迎麵而上,雙方勢均力敵,互相問候完之後,一個拿起手機拍照,另一個打電話。
動作熟悉到讓人心疼。
大概過了一分鍾吧,林芷坐在後排揉了揉被磕紅的腦門,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追尾了。
這運氣背的也不是一星半點兒,兩公裏的距離打個車還能碰上追尾。
林芷看了眼時間,七點二十五分,離學校門襟還有十五分鍾,現在距離學校兩個路口,如果不發生這個意外,還能順便在校門口買個早飯,在學校關閉大門之間掐著點正大光明的走進學校。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誰能算得到追尾呢?下車走過去吧?這距離就莫名尷尬,不近不遠,林芷思考了片刻正想探頭問問要多久的時候。
拍完照片的司機刷的一下拉開駕駛座的門,用剛才吵架的分貝吼道:“姑娘,對不起了,追尾了,不趕時間吧?等我十分鍾,處理好送你去目的地,放心好了,你就坐後排先休息著,沒嚇到你吧,沒撞到哪裏吧?沒事就好,你先等會兒啊。”
司機師傅一氣嗬成,自問自答,整個過程順溜到別人插不進去嘴,說完他砰地一聲又甩上駕駛座的門。
林芷在後排淩亂了:“……”
我趕時間好吧?
我額頭都磕腫了!
你倒是給我個答話的機會啊?
啊喂!
九月的杭州,坐落於西子湖畔的城市,平湖未遇秋月,斷橋未覆殘雪,空氣裏熱意隨著東方逐漸明朗的晨暉的一點點拔高,
林芷瞅了一眼窗外,溫度至少已經30度,出了三伏天天還這麼熱,林芷心想今年秋老虎一定是母的,然後默默的接受了司機師傅的提議,選擇坐在後排休息。
反正要遲到了。
可是司機師傅說好的十分鍾過去了,也沒見處理事故的交警,反倒是司機師傅蹲在路旁,默默點上一根煙,還給另一位司機師傅遞上一根,甚至貼心的給他把煙點上了。隨後哥倆吞雲吐霧之餘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閑聊,聊著聊著還哈哈大笑起來,場麵異常和諧。
仿佛十幾分鍾前的怒目相視、爭鋒相對、據理力爭的好像不是他們一樣。
林芷:“……”
這個世界真的奇怪。
同樣覺得奇怪還有被追尾前車後排的乘客,許年一眼看上去是個眉眼清冷,神色冷峻不怎麼好相處的薄情寡義樣。
他皺著眉看著奇怪兩個人,麵無表情,搖了搖頭,無聲的歎了口氣,也是怎麼都沒料到趕著去學校報道,還能在離校門口兩公裏不到的地方被追尾。
眼看時間也過了,林芷也不著急了,又等了大概十多分鍾,交警總算姍姍來遲,處理好了事故。司機師傅又刷一下拉開駕駛座的門,一股夾雜著焦油卷煙味的熱氣撲麵而來,“姑娘,處理好了,久等了啊,實在是不好意思。”
林芷尷尬的扯著笑臉,秉著禮貌的原則正想客氣的說一聲沒關係。
不料司機師傅沒給她機會,“我下一單接了去機場的乘客,這耽誤了快半小時,時間馬上就來不及,我就不送你過去了,前麵那車正好跟你一樣去的二中,你下車跟他一起走吧,這單我就不收你錢了,本來也沒多少距離,我順路接個單,誰料到海還追了個尾,得不償失啊。”
林芷:“……”還有商量的餘地嗎,怎麼說著說著還惋惜起來了?
司機師傅一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你放心好了,兩個路口,那司機我朋友,他車上跟你一樣坐著一個去二中的學生,估計你們還是同學呢。”
林芷:“……”
你確定是你多年的朋友,前下子破口大罵罵出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