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價破舊的出租屋內,唯一完好無損的桌子上放著一管未開封的抑製劑。
坐在桌前的女子靜靜的看著這支抑製劑,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痛楚。
她上身穿著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下身則是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從窗戶縫隙裏吹過來一陣冷風,凍得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女子咬了咬牙齒,麵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一股狠勁。
她快速拆開那支抑製劑,熟練的注射到左邊胳膊上。
刺骨的疼痛一瞬間傳遍全身,女子緊緊皺著眉頭,等待著疼痛過去。
沒過多久,狹小的屋內彌漫著omega甜膩的香氣。
女子滿意的勾起唇角,幹瘦的臉上露出泛著冷意的笑容。
她站起身,動作麻利的銷毀用完的抑製劑。
此時,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變黑。
暗黃的屋內被冷風肆虐,發出呼呼的響聲。
樓上傳來女人破口大罵的聲音,樓下則是孩子哇哇的哭聲。
各種吵鬧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聽得人心煩意亂。
女子厭惡的皺眉,沉著臉,吃完一袋餅幹。
她關掉燈,靜靜的坐在床上,冷漠的眸子望著屋外透進來的光。
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房租便宜,但也破舊不堪。
左鄰右舍經常吵鬧,樓上樓下的隔音很差,一點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在這裏已經生活了兩年,見到了太多瑣事爭吵和貧窮產生的悲哀。
每一天,她都想要逃離,卻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打工的錢全都用來買那支昂貴的抑製劑了,她連給自己買一件保暖外套的錢都沒有。
十二月初的天氣已經變得寒冷,她卻隻有單薄的外套可穿。
“寧雪初,這周末回家,敢找借口不回來我就打斷你的腿。”黑暗中的屏幕亮起,手機裏跳出來一條信息。
看到字裏行間透出來的狠意,女子波瀾不驚,朝有些僵硬的手指吹了口氣才開始打字,“好的,舅母,我上完最後一節課就回去。”
黯淡的光線映照出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龐。
屏幕的光熄滅,女子的眼眸如同黑夜一般寒冷。
與此同時,燈火通明的高檔寫字樓裏麵,一張做工精致的辦公桌上擺放著有關女子的資料。
“寧雪初,二十歲,在讀大學生,普通級別的omega。自從十歲父母過世之後,就借助在舅舅家生活。在學校總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周末或者沒課的時候會去做兼職。”坐在辦公桌前的女子輕聲讀著紙上的文字。
她穿著高檔的定製西裝,手腕上戴著一隻價格不菲的名表。
烏黑的秀發隨意披散著,顯得她白嫩光滑的臉蛋更為小巧。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紙張,流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名字處。
“雪初寧雪初終於找到她了”女子手指顫抖著拿起紙張,一雙美目裏流轉著晶瑩著淚光。
似乎不敢相信,又似乎欣喜若狂。
照片上的那張臉龐對她來說很陌生,可‘雪初’這個名字卻早已深深刻在她的靈魂深處。
她在六歲那年,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起,就記在了心裏。
到如今,已經有二十年之久。
女子卷翹濃密的睫毛撲閃著,兩行清淚緩緩從白皙無暇的臉上流下。
她伸手,捂住嫣紅的唇瓣,這才製止了到唇邊的哭泣聲。
偌大的辦公室內,隻有女子喜極而泣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她抬手,用指腹擦去眼淚,拿起桌上的相冊,開心的笑著說道,“我找到雪初了,她是個omega,可能和你們期望的不一樣,不過我會帶她回家。讓她認祖歸宗,完成你們的心願。”
相冊上是一對中年婦女,從五官上看,照片上的女子與他們有幾分相似。
女子輕聲說完,泛著淚光的眸子,變得異常堅定。
寧雪初背著單肩包,穿著一身輕薄的衣服走在路上。
周圍都是穿著厚厚冬裝的人,隻有她消瘦的身軀顯得格外明顯。
初冬的風帶著寒冷,吹過來凍得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寧雪初打了一個寒顫,手裏捂著剛買的包子。
借著這點溫度她暖了暖手,快速的跑到公交站台。
“現在的一些omega小姑娘,為了漂亮穿得可真少,也不知道是想吸引哪個alpha。”一名同樣等公交的婦女說道,話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
寧雪初聞言,冷著臉掃了一眼。
她眼裏的冷意讓那名婦女一頓,默默的閉嘴不再說話。
不停的有公交車過去,卻都不是她等的那一輛。
手裏的包子已經變涼,寧雪初低下頭來,趁著最後一點餘溫,三兩口吃完了包子。
她擦了擦手,抬起頭,看到一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omega女人坐上一輛私家車。
寧雪初眼裏不禁浮現出一絲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