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恭王府浣衣局內,身穿淡藍色丫鬟服的小丫頭正坐在一略大的洗衣盆麵前,使勁搓著手中的衣服。
她一頭青絲被一支及樸素的木簪挽起,渾身上下並無任何裝飾。
她叫薑雲錦,曾是個公主。
如今她也隻是苟活,除了這王府的主人——恭王燕正則,無人知道她的身份。
“這不是雲錦小姐嗎?”
一身材高瘦的老婦人衝著她行了一個十分誇張的禮,眼神裏盡是輕蔑。
“哎呀花嬤嬤,您莫不是老花眼啦?這哪裏是什麼小姐,也是個下人而已。”
花嬤嬤身後的丫鬟糾正道。
“哎呦,老婆子我還以為她早早就勾引到了王爺,脫了奴籍呢!”
花嬤嬤和後麵的丫鬟翻起了白眼。
薑雲錦並沒有理會,畢竟在王府的這九年裏,早習以為常。
無雙國雖早已覆滅,但她畢竟是公主,骨子裏帶著高傲,又生的漂亮,惹得府上的女人不快。
薑雲錦加大了搓衣的力度,鼻尖滲出細密汗珠,白皙的臉因用力微微泛紅,更顯可人。
哼,一群嘰嘰喳喳沒見識的粗鄙之人而已。
她這樣想著,將花嬤嬤和嘲笑她的丫鬟視為空氣,低頭繼續幹著活。
花嬤嬤可是王府裏的管事嬤嬤,更是從宮裏來的,哪個下人對她不是溜須拍馬,這黃毛丫頭竟無視她?
不可忍。
“好你個雲錦,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真當自己是什麼大小姐了?”
花嬤嬤憤怒至極,大步流星的走到薑雲錦身後,一把將她的臉按進了洗衣盆裏!
“嗚嗚——”
薑雲錦頓時感到頭暈目眩,無法呼吸,混著洗衣皂的水肆無忌憚的灌進了鼻子、耳朵甚至眼睛裏。
這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就像九年前,她看到那手持□□,黑甲上沾滿她國人鮮血的少年麵無表情的對她說——
“他們都死了。”
時的感受一模一樣。
“憑什麼!”
薑雲錦不知哪來的力氣,從花嬤嬤的手中掙脫,一腳踹向了這老妖婆!
花嬤嬤傻眼了,看熱鬧的丫鬟們也傻眼了。
“你瘋了!竟敢打我!還憑什麼?就憑我是王府的管事嬤嬤!而你隻是個卑賤的丫鬟!”
花嬤嬤氣急敗壞,指著薑雲錦的鼻子破口大罵。
但當她看清薑雲錦此時的眼神時,竟感到了恐懼。
太可怕了,那眼神底下埋藏的仇恨,好像馬上就要將人吞噬。
薑雲錦很快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吧。
奇怪的是並沒有人追上來繼續教訓她,恐是被她剛才那可怕的模樣,嚇呆了。
王府最偏僻處,那破敗漏風勉強算是房屋的不明建築物,正是薑雲錦的“家”。
九年前無雙國覆滅,她被燕國的恭王,燕正則,秘密帶回王府,但當時六歲的她死活不肯住王府的房子,自己親手搭了一個簡陋的“家”。
燕正則見她執拗,便也不再理會。
其實他本來沒想讓這身世淒慘的小公主幹府裏最苦的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