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如琅身體再度發軟,渾身發汗,一股洶湧而來的熱流滾水轉瞬間將她淹沒,她斜著跪趴在床榻邊緣,手指死死扣著,快撐不住了,連出口的話也帶著嬌喘:“世子您到底走不走?!”
聞之澹也不願勉強她,若是她一口咬定自己能行,那就行罷。
隻是他終歸不放心,出了廂房去灶間,拾著家夥,磕磕碰碰地,堪堪燒了一壺熱水,倒入一隻幹淨的木盂裏端給她,便欲轉身離去。
終歸孤男寡女,久待對她閨譽不善。
但他才轉身走了一步之遙,身後的人兒突然伸手扯拽住他衣袍的下擺。
聞之澹眉頭跳了跳,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懸在半空的足尖,微微側臉,睨著那隻抓著他衣擺一角的柔荑,指尖如筍,腕似白藕。
他原想轉身笑著調侃這小姑娘一句:改主意了,舍不得小爺走了?
誰想這小姑娘直直跪坐在地上,低眉垂首。腰身纖細,那段汗津津的脖頸藏在雜亂青絲下,修長白皙,仿佛雨中仙鶴啄蓮垂首,一折便斷,透著一股清魅澀然。
她攥著他的衣角久久不放,也不抬頭看他,隻渾身顫栗之姿越來越嚴重,前襟隨起伏的呼吸上下跌宕。
轉睫間,他旋身單膝蹲下,單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顎,那張熟透似蜜桃的小臉此刻仿佛剛剛在鍋裏的蒸籠裏待了半刻,本是機靈清澈的眉眼間,此刻染著幾分詭異的千嬌百媚。
他蹙眉,眼底掀起一絲漣漪,指尖傳來對麵人兒肌膚的滾燙灼熱,路略遲疑才出聲詢問:“你……你竟被他下藥了?”
她哆嗦著抬眉看他,那雙秋波裏含著一股子楚楚可憐、含情脈脈,墨黑如若深淵,仿佛要把東西全吸進去。
聞之澹這下篤定了,正要起身回府為她拿解藥去,可他根本沒來得及起身,措不及防間,被地上跪坐的人兒一個猛勁拽著踉蹌撲倒在地。他雙手撐在身後,眸色暗沉瞧著眼前的女子巧笑倩兮,那雙柔荑正摩挲著解著他的裏衣。
眼前女子身上帶著一絲清幽香氣,本是像空曠寂靜的原野寒潭旁搖曳綻放的蘭花,許是被那藥激起來的熱意,那股蘭香愈發濃馥,分外熾熱濃烈。
她正坐在聞之澹單腿上,全身幾乎倚著在他胸膛前。
他一把抓住那隻柔若無骨,瞳仁微微收縮,神色複雜微妙起來:“步娘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嬌甜勾起唇角,麵容鍍了一層溫柔繾綣,柔軟的唇瓣水漬晶瑩,血一般的殷紅鮮豔,舌尖輕輕舔舐唇麵。
她伸出指尖摸了摸他上下翻滾的喉結:“我難受……你乖乖的好不好?”
步如琅正被情·藥控製著,方才的理智已經被完全熬幹,眼下她滿心隻想好好痛快地解一解身上的燥熱火焰,哪裏知道自己正在一個烈焰深淵上瘋狂試探呢?換句話來說,她眼下根本不知自己叫“步如琅”,也不知眼前的人是“聞之澹”,隻曉得要好好紓解一番。
她一手解著扣子,一手摸著他的眉眼,指尖一直順著臉頰而下,那冰涼的觸感黏膩粘稠,如同一滴水珠徐徐滾落,最終停在了下頜,她極其渴求地用指腹反複勾勒他的輪廓,唇角溢出滿滿的肆意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萬籟俱寂,她輕柔落了個唇印在他眼尾,眼畔生花。
他渾身開始隨之燥熱起來,鳳眼裏燃燒起一簇暗色火焰,那張俊臉生生多出幾分淩冽的邪魅之氣,讓他仿佛剛從某種煎熬裏掙脫出來,整個人顯得妖惑肆意。
聞之澹半晌失語,他算是摸清楚了,眼前這個丫頭正被藥控製著,定然是神誌不清的,不然她素日裏在他麵前都自稱“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