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一定要堅持住呀!”
“我沒事的,隻有一點點疼。”
“少爺,你一定要堅持住呀!”
……
鄭荷衣又做了那個夢。
夢中,她牽著胡不來的手,一直叫滿是鮮血的他堅持下去。她像那日一樣,與抱著胡不來的仆人一同跑向將軍府。可是漸漸地,仆人和胡不來都消失了,隻剩下她一個人在無邊的黑暗中無止境地奔跑。
鄭荷衣擦擦額頭的汗,然後穿上衣服,偷跑出閨房。
“哐哐哐。”
鄭荷衣拍打著江尹達的門,就在她已經放棄、委屈地蹲坐在門口時,門突然開了。
鄭荷衣立刻溜了進去。鄭荷衣向來對江尹達特別對待,他一直是單獨住一間房間。
“冷死我了。”鄭荷衣立馬躲進江尹達的被子。
“你幹嘛?”江尹達有些吃驚,問。
鄭荷衣不理他,隻是催促道:“你也快進來吧,外麵冷。”
江尹達不為所動。
“你還怕我占你便宜呀?”
江尹達:“……”
“我做噩夢了,待一會兒就走。”
鄭荷衣將江尹達扯進被子,又用枕頭隔開二人,二人背對背躺著。
“你睡著了嗎?”過了一會,鄭荷衣問。
“沒有。”
又沉默了一會,鄭荷衣又問:
“尹達,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沒有。”
“比如做生意、科考什麼的。你要是有什麼想做的,你告訴我,我幫你。”
江尹達想了一會後說:“我爹娘想讓我去陳闖將軍手下做事。”
“師父?”
江尹達點頭:“當初爹娘就是希望我在將軍手下做事,才把我送去軍營的。”隻不過沒想到陳闖會把他連同馬匹送給鄭荷衣。
“那你來我們府,你爹娘有說什麼嗎?”
“他們說,有機會還是要去從軍。”
“哦……”鄭荷衣有點失落,她想了想說:“等你十五歲的時候我再把你送去師父那兒好嗎?你現在還太小了。”
“嗯……”
“尹達。”
“什麼?”
“你還有什麼其他心願嗎?”
“沒有。”
“對了,今年過年你回家過吧,我已經跟管家說了。”
“好。”
“你要是想我可以提前回來。”
“好。”
“算了,要是你沒有提前回來,不就證明你沒有想我嗎?那樣我會傷心的,你還是別提前回來了。”
“……好。”
“你不應該說你會提前回來嗎?”
“你到底想……”
“你別說話,說的沒一句我愛聽的,我不想跟你說話。”
“……”
“要不你還是說兩句吧,聽你的聲音我覺得心安。”
“好。”
“……”
“……”
第二日,西院內。
“小姐,打聽好了,正月初八尚家人要去廣濟寺祈福。”侯二看著一直擦鼻涕的鄭荷衣說道。
侍立一旁的芳蹊疑惑地問:“小姐,你打聽尚家人的行蹤幹嘛?”
鄭荷衣故作神秘地說:“自然是有大事。”
芳蹊又說:“那天好像要進宮去拜見娘娘。”
鄭荷衣用手絹猛擤鼻涕,正經地說:“沒見我病得十分嚴重嗎?”
正月初八,鄭荷衣女扮男裝帶著侯二和江尹達來到廣濟寺,他們藏在供桌下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尚家人。
此時,三名女子走了進來,竟然是陳俞淩和她的兩個丫鬟碎影和菜兒。
“小姐許了什麼願?”陳俞淩祈過福後,菜兒問。
碎影笑著說:“那還用說嗎?都說這廣濟寺求姻緣是最靈的了,小姐一定是許呀,能跟褚公子喜結良緣、白頭到老。”
陳俞淩並不生氣,她笑著責怪道:“不準胡說。”
說完幾人便離開了。
“原來陳俞淩喜歡褚州儀呀……簡直是母老虎愛上了公老虎,絕配。”鄭荷衣在心裏默默想。
就在此時,尚家人來了。來者正是尚桓、夏侯玉兜,他們還一起扶著一個穿著華貴的老夫人。
三人默默對著佛像朝拜,朝拜完後二人扶起老夫人。
“我去後院和主持說說話,桓兒、小喬,你們就在這附近逛逛。”老夫人囑咐道。
夏侯玉兜本名夏侯語喬,與其姐夏侯明喬——小名金兜——被稱為大小喬。其實這廢後夏侯金兜也是冤,她本是個溫柔賢淑、與世無爭的皇後。奈何皇帝想鏟除夏侯家,故而夏侯皇後最先遭了殃。
老夫人走後,尚桓溫柔地扶夏侯玉兜來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又從丫鬟手中接過暖手爐,遞給夏侯玉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