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他再逛,街上有很多的女掌櫃,穿著淡青色的繡花上衣和石榴紅的裙子,頭上帶著本地寶石製作的首飾,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美麗。
她們的美麗妝點了這個城市。
就是街上的孩子少了點,因為都被抓走念書去了。傍晚放學的時候,才會看到出籠的這些小雞仔。
不但是縣城,村裏也都有這樣的義務學堂,安以農去中原請回來的先生,官府出資修房子給工資。每年的稅收裏有小半都投入在教育上。
安以農甚至願意接收附近草原民族的孩子,讓他們接受本地教育,潛移默化改變民族之間對立的現狀。
這兩年加入定沙戶籍的草原民族都有不少。對他來說,隻要入了啟國的國籍,給這裏納稅,安安心心工作生活,不搞事,那就是本國人。
“來看看來瞧瞧,剛到的中原蔗糖,還有用蔗糖和牛奶熬的煉乳和奶糖,量多便宜賣啦。”一家奶製品店的店小二正在吆喝。甜甜的香味吸引了不少人。
“這就是咱們知縣說的煉乳?”買家用木棍挑起一點煉乳試嚐,他眼睛一亮,“這東西好保存不好保存?”
記“好保存,開水燙過的瓷瓶子,用橡膠蓋封了,能吃很久。”店小二說。
安以農遠遠看著他們搶購中原來的蔗糖,以及蔗糖和牛奶製作的煉乳和奶糖。
他自己也擠進去買了一小袋的奶糖,一顆含在嘴裏,一顆含在他心上人的嘴裏。不愛甜食的顧正中皺著眉,說著‘太甜’,惹得他哈哈笑。
路人側目,不知道這個大胡子在笑什麼。
“可惜沒找到甜菜,否則咱們西北也能用甜菜根做糖了,到時候就在本地建糖廠。糖也就不會這麼貴了。”沒找到甜菜是安以農心中一個遺憾。
甜菜,甜菜根,顧正中默默記下這些信息,準備讓人(鬼)去找找。
逛完長街,他們又去了定沙牛的養殖基地。
撕下大胡子的知縣大人刷臉進。
這裏圈出的一大塊牧場就是養殖基地的,不過定沙牛不是放養,而是圈養。它們所在牛棚每天都要打掃,隔十天消毒一次。
另外每一頭牛都要每天清潔和按摩,有專門的獸醫過來檢查身體情況。
他過來一一看過黑牛,給它們加各種光環。牛倌們不知道,隻覺得知縣來看過後,牛的精神更好了。
安以農又仔細查看牛棚邊上的記錄表,什麼職責哪個人負責,什麼時候,記錄表上都是清清楚楚,分工十分細致明確。
“牛在牛棚中飼養,運動得少,要及時檢查牛蹄,修剪牛蹄。”
“大人放心,昨天才檢查修剪過。牛圈裏幹淨,這些牛一個也沒染上牛蹄病。”
牛倌都很崇拜他們知縣,別的不說,他們現在能有這份工作,有房子和家,全是知縣的功勞,不然現在還是饑一頓飽一頓呢。
他又去檢查了飼料,定沙牛斷奶後基本還是草飼,不過出欄前會進行一段時間的穀飼增肥。
安以農自己吃過本地穀飼和草飼的牛肉,穀飼雪花多更肥,草飼更有嚼勁肉味更足。說起來,他對牛肉的認識還有一部分來自初戀。
想起唐禦,他還是會微笑,那是他第一個心動的人。也是因為曾經失去,他才會正視自己的心,麵對感情更加坦誠。
所以他喜歡顧禦,就會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不帶一點打折。
他愛的這些人,讓他變成了更好的他。
之後的日子還算風平浪靜,終於他三年期滿。
定沙縣的人都很擔心:“我們知縣要走了嗎?為什麼要走啊?我們這裏不好嗎?”
他們不是不懂,以前的知縣也是三年任期滿了就走,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定沙縣的人情願裝傻,也不想他們的知縣走。
“知縣大人,你可千萬別走啊,你走了我們可怎麼辦?”安以農一出門就被人圍上,他們很舍不得他。
“呸,說什麼呢,知縣大人是要高升的,咱們可不能拖後腿。”
“就是,知縣大人這樣的官就應該做大官,官越大,照顧到的人也越多。”也有人忍著心酸祝福他前程似錦。
“魏兄,以後我走了,你就……”
安以農話還沒說完,魏門房瞅他一眼:“我還是繼續給你當門房吧,像你這樣總喜歡得罪權貴的官,不看著點,不定記什麼時候遭了暗算。”
也行,幹三年知縣,還能白賺一個武林高手。
“人口提升,土地數量增加,稅收增加,雖然童生秀才沒有變多,但是得到一個上等的評價不難。就是不知道未來是平調,還是升一級或者半級。”安以農暗自猜測。
不久後,一個信使快馬加鞭,帶著聖上的旨意來了。
“西州知州?”
伴隨著聖旨過來的還有一句口信:“你提的互市,你來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