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一劍霜寒十四州(十六)(2 / 3)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道打斷:“你有想複活的人,我自然也有。”

安還想追問,老道帶著警告地口吻說道:“小丫頭,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

安識趣的不再說話,她垂下眼眸思考良久,才說道:“你想我怎麼做?”

“用你的身體養著黑氣。”

老道很信守承諾,他讓齊慕從郡守夫人的肚子裏順產而出,治好了安身上除黑氣以外的傷,甚至把全身潰爛的齊慕的屍體也一並治好。安把齊慕的屍體放進了冰棺,他安詳地躺在裏麵,就像睡著了一樣。

老道為了讓安能更好的養護黑氣,特意交了她許多防身的法術,讓她的身體能不被外人傷害。

在做完這些以後他便離開了,隻是臨走之前叮囑道:“等齊慕陽壽一盡,你就得回到西氓山,不得有半分停留。”

小齊慕從出生起邊招鬼怪妖精,安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遇鬼除鬼,遇妖殺妖。

後來方圓百裏的山野鬼怪都知道郡守家的小兒子有一個法力深厚的大妖護著。縱使那些山野鬼怪再眼饞齊慕香味四溢的魂魄也不敢再靠近半分了。

芳華暗轉,庭前花榮花敗;四季更迭,簷瓦雪漲雪消。

十年光景倏爾遠逝,在此期間安在忍受著鑽心之疼時,日日守著小齊慕,看著他快快樂樂的長大,是她這十年間最幸福的事。

小齊慕發現他每年生辰時都會收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或出現在床頭或出現在桌角,總是在別人看不見但他卻能一眼發現的地方。

在十歲生辰這天,他支走了所有的仆人,捏著自己新收到的神秘禮物,對著空曠的院子喊道:“你今年猜錯啦,我不想要這個禮物。”

安一驚,但同時又疑惑地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小齊慕第一次聽到這個神秘人的聲音,有點啞,但意外的親切,他很興奮的手舞足蹈,但又怕嚇著別人,因此非常克製的小聲囁嚅著:“我想要你……當我的師父。”

安沉默了,老道曾說她可以和齊慕在一起,但若有了夫妻之實,因為黑氣的影響,齊慕不會活過而立之年。

她不應該過多的介入齊慕的生活,他因為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不能這重活的一生也因為她而死。

安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行。”

被拒絕的小齊慕很傷心,“為什麼,你這麼厲害,連教我一點點也不願意嗎?”

“對,我不願意。”

小齊慕不依不饒:“那我遇到壞人怎麼辦?”

安毫不猶豫:“我會保護你。”末了,她堅定地加了一句,“一直到你不需要為止。”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小齊慕已經從小豆丁變成了個翩翩少年郎了。

豐神俊朗,儀表堂堂,恰是十七八歲的鮮衣怒馬少年郎,也是江城未出閣少女最心儀的夫婿。

但若要問起這位郡守愛子心儀的姑娘,他隻是搖頭擺手的說道:“暫無暫無。”

旁人都羨慕這位世家公子的瀟灑風流,隻有家仆才知道,自家公子那不為人知的癔症。

——成日裏對著空蕩蕩的院子說話。也不見有人應答,隻是自說自話,也沒說什麼要緊的話,盡是平日裏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郎中也請了,方士術士也開壇做法了,連龍興寺的大師也念經度化了,也絲毫不管用。郡守夫人愛公子愛得緊,旁人是打不得罵不得,後來便也就隨他去了。

看著躺在樹幹上依舊在絮絮叨叨說著家常的齊慕,安好心提醒道:“外麵的流言甚囂塵上,都快說你是斷袖了。”

齊慕麵上倒是一派閑適,搖頭晃腦地說道:“無妨無妨,這種婚姻嫁娶的大事,須得郎情妾意方能成事,否則對雙方都是痛苦,您說是吧,師父!”

“……”安有些無奈,“話雖如此,但……”

“師父都不曾著急,為什麼急起徒兒來了?難不成師父您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