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白這話音一落,心中喊了一聲“動手”,旁邊被親衛挾持著的齊遙祿冷不丁地抬起右手,抓住了對方握著刀柄的手一扭,左手奪過配刀,就勢往後一捅!
驚呼聲瞬間響起,杜傳林下意識轉頭看了過去,江瑤白趁機抬手一點他右手穴道,在他手麻鬆開劍柄的一刹那抬起左手反手接住了佩劍,人往前逃離杜傳林的限製的同時,手中長劍同樣往後一刺!
可惜,杜傳林身上還穿著軟甲,這一劍隻刺得他倒退了幾步,並未真正見血。
但他這一退也便足夠了。
江瑤白趁此機會回身逼退親衛,順利退回了康九的身邊。一抬頭便發現,齊遙祿也已經順利到達劉琴的身旁。
場中局勢瞬間變成了雙方對質。
“郡主好本事。”杜傳林甩著手,盯著江瑤白的目光中有驚訝也有懊惱,甚至還帶了一絲的欣賞。
大抵是常年混跡軍營,跟爽快的人相處多了,他到底還是比較欣賞颯爽的人。
“杜大人膽子不小。”江瑤白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掐紅的脖子,不見惱意,反倒更顯冷淡,道:“我們原本還想給你留點體麵。可如今看來,你竟是不需要了。”
“體麵?”杜傳林嗤笑一聲,道:“隻怕今日我服了軟,回頭便會被奪權下獄了吧?”
“下獄,原本是不至於的。但是現在,肯定是會的了。”齊遙祿語氣有些衝,在看了一眼江瑤白那發紅的脖子後,他惱意更重,又道:“喂!我勸你最好是束手就擒!否則的話,我們可就真不客氣了!”
“嗬,天真。”杜傳林冷笑,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江瑤白瞧著他這反應頓時心生疑惑。
她轉頭看了眼裹著黑布被押著的杜寬,又看向將杜傳林牢牢護在中間的親衛們,隻覺得靈光一閃,難以置信地道:“你跟大鬼勾結,該不會是想做些大逆不道的事吧?!”
杜傳林看向了江瑤白。那沉默不語的姿態,無疑就是默認了她這猜測。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瑤白心中一沉,旁邊的齊遙祿卻是不解,偏頭便問道:“他想做什麼啊?”
江瑤白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劍柄,沉聲道:“他篤定了自己一旦服軟,便絕對會被奪權下獄。倘若他僅僅隻是庇護了大鬼,不論怎麼考慮,最嚴重的結果也隻會是被奪權斥責罷了。所以,他必定是做了會讓堂哥砍他腦袋的事!”
“一個總兵會被砍頭的大罪?”齊遙祿詫異,也跟著看向了杜傳林。
瞧著親衛們那義無反顧的護衛姿態,齊遙祿當即倒吸一口涼氣,道:“他們明知道我們的身份還動手動得那般幹脆,該不會這家夥當真是準備造反吧?!”
杜傳林瞧著齊遙祿這神情,不自覺地勾唇淺笑,道:“郡主聰慧非常,但有些時候是需要裝傻的。就好比現在,你們隻有這麼一點兒人,又身處我的軍營之中。在這種情況下挑明此事,實乃下下之策。”
杜傳林這話一出,劉琴仿佛被提醒到了一般,抬手比了個手勢。
他帶來的士卒們立馬移動起來!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將江瑤白、齊遙祿、陸晞、桃鄉和康九給護在了最裏頭。
杜傳林見狀也不攔著,而是打著要將他們的自信擊潰的主意,放任他們準備好了,這才準備要說話。
哪知江瑤白卻忽而一笑,道:“杜總兵,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們會沒有絲毫準備便貿貿然動手吧?”
杜傳林遲疑了一瞬,可轉眼又是一笑,道:“無所謂。不管你們做了什麼準備,我隻需要將你們抓起來,自然無憂。”
“動手!將他們都抓起來!”杜傳林厲喝一聲,身旁親衛立馬拉開了一個信號彈。
下一刻,一黃一紅兩道煙霧直衝天空,看得杜傳林一愣,又猛地低頭,順著那抹黃煙看到了康九!
“殺!”“保護將軍!”“衝啊!”“那些都是敵人!快保護大人!”
淩亂嘈雜的呼喊聲從營地四處響起,起起伏伏間連成一片!叫那心中茫然之輩也下意識地握緊了兵器,跟著身旁的人一起衝向了江瑤白這群敵人!
這戰鬥瞬間觸發,杜傳林沒來得及弄清楚康九這信號彈是要招什麼的,前方江瑤白等人便已被人群包圍攻擊!
眼見著問清楚是不可能了,杜傳林有些氣悶地一抿唇,轉頭看向了老老實實站著,被旭北總兵的人圍護著的杜寬,略微一想便轉頭對著身旁的親衛吩咐道:“先救人!”
“是!”親衛應聲,分出幾個人便往那邊衝去。
哪知就在這一瞬間,一陣破空聲襲來!
杜傳林剛冒出不好的預感,不知從哪裏來利箭便已穿透了他的右肩!力道大得他止不住地往前邁了兩步!
“大人!”“將軍!”
親衛們驚得呼喊聲四起!然而,未等他們多做什麼,四周二十多個方向忽然發生了騷動!慘叫聲接連響起!剛引發眾人驚懼,營地大門的方向又響起了喊殺聲!
“大人!情況不妙,要不我們還是先護送您離開吧!”扶著杜傳林的親衛慌張地詢問著,周圍人茫然四顧,也已然顧不上去對付江瑤白他們了。
杜傳林雖有不甘,可剛剛那一箭確實讓他心有餘悸。
最終,他也隻是抬眼看了被康九和其他士卒護在中間的江瑤白、齊遙祿、桃鄉和陸晞幾人一眼,便喊了一聲“撤”,轉身在親衛的攙扶下準備先行撤離!
江瑤白幾人站在保護圈中,神情悠閑地與周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