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又有人來賣男人了，隻不過這次的貨色都不太好，價格也相對低一些。
村子裏的女人都過來湊熱鬧了，價格低所以賣的也快，天快黑了一群女人都帶著一個男人回家了。
江餘手裏提著一掛魚，褲腿高高卷起，一看就是剛剛下河摸魚去了。
她路過人牙子的馬車旁，就聽見裏麵有馬鞭打在皮肉的聲音，還有男人小聲的抽氣聲。
人牙子氣不過罵道：“賠錢貨，一路上讓你吃讓你喝，你他娘的把自己搞破相了我怎麼賣？瘋子瘋子！”罵完又是一陣抽打。
聲音聽的江餘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不過她這個人向來獨善其身，不愛管別人的閑事。
剛想快步離開，人牙子就從馬車裏下來了，看見江餘就跟看見冤大頭了一樣拉住她，眉眼都是算計：“這位大姐要不買個人回去伺候著，我這裏有個上好的貨色。”
江餘搖搖頭，“不了不了。”
“大姐別忙，你先看看在做決定。”人牙子看著江餘長得跟普通民婦不一樣，一看就是家裏有點小錢的，這不就是冤大頭的標準長相。
人牙子打開車門，江餘看見裏麵還有兩個男人，一個髒兮兮的蜷縮在角落，從露出的臉看得出來長得很清秀。另一個就半死不活的靠在馬車上，一身的傷，看不出模樣。
“還不出來讓這位大姐好好看看。”人牙子拖著清秀的男人出馬車，然後吹噓道：“他可是這一批裏最好的，剛剛我都沒賣，就等著大姐您呢。”
江餘撇嘴，這種話她自然不信的。
她擺擺手，“我不需要。”
人牙子也看出來她決心不要了，白了她一眼，“不買你不早說，浪費老娘時間。”
她把男人推推搡搡的推上馬車，又啐了地上男人一口唾沫星子，“晦氣東西，就是因為你。”又不解氣的踹了兩腳才算消氣。
江餘歎氣，這種事情太多了，她雖然不忍心卻也無可奈何。
她朝家的方向走，跟馬瘋子打了個照麵，馬瘋子手拿著十幾個銅板朝人牙子的馬車去，沒一會兒手裏就多了根繩，繩子後麵拖著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
江餘皺眉，馬瘋子這個人人如其名是個瘋子，家裏買了不少男人回去，都沒過多久都瘋了，然後跳河死了。
“便宜沒好貨，買了個要死不死的。”馬瘋子拖著男人罵罵咧咧的從江餘身邊路過。
江餘看著自己身旁的血印子皺了皺眉，心裏竟然生出一種憐憫心，她跑到馬瘋子旁邊問：“他多少錢買的？”
“十八個銅板買了個死人，虧死了。”馬瘋子當時交了錢才發現是他，想反悔人牙子自然不幹，揮著棒子把她趕走了。
江餘把手裏的五條魚遞給她，“這個男人一看就活不久了，你弄回去還要給他請大夫救命，多的錢都花出去了。”她接著說：“你還不如跟我換這五條魚，都是上好的草魚，你拿到集市去賣還能換一些錢呢。”
馬瘋子猶豫了一下，確實這個男人一看就要死了，拿回去也沒用。思考一番點點頭把繩子遞給江餘，又怕江餘反悔趕緊把魚搶過來，把男人都賣身契丟江餘懷裏跑了。
等馬瘋子跑遠了，江餘蹲下身子看著暈過去的男人，扒開被水和血混合黏在臉上的頭發，看到他臉上全是指甲抓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