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曄買了最早的票趕回來和俞笙吃早飯——他們能見麵的次數太少了，俞笙周末也總是在做實驗，每次問她有沒有空，她不是在做實驗就是在寫總結，俞笙能在自己熱愛的行業發光發熱也是他曾經希望過的。可是自己好像越來越不如她實驗室那些小白鼠和細菌了？
俞笙老是操心著她的基因篩選出來沒有，功能驗證成功了沒有——分給他的時間也太少了。難道說剛重逢的時候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是來學習的，而不是來找他的？他有一次問俞笙，為什麼她還不是科學家，就好像已經完全把自己奉獻給科學了。俞笙哭笑不得，她說自己還隻是科研民工，要靠導師的補助過日子的。封曄猶豫了很久，也沒敢說出別幹了他養活得起的話。
好不容易有個小長假，自己又有活動，還好隻有一天。
“這次總有時間陪我了吧，準科學家？”
俞笙也很不好意思，她上個月太忙了，有自己的課業，還要在實驗室提前當社畜，她討好的笑：“我5號之前的時間都是你的。”
封曄危險的眯起眼：“之前說好的國慶整個假期呢？你們家國慶五天假？”
說起這個俞笙可不心虛了，她理直氣壯反駁：“我加班還不是為了騰出後麵的時間給你過生日嗎！之前測序的基因序列送回來了，實驗必須要做，我提前做了，15號和16號就可以休息了啊！”
封曄冷哼，算她有良知，“那我們今天去蘇州，4號回來？”
秋高蟹肥，確實到了去遊湖的好時節。
在封曄的希望加強迫下，俞笙穿了漢服和他遊湖。俞笙本來以為會非常特立獨行，穿出來才發現穿古裝出行的人已經比比皆是了，所以她也大大方方起來。
她心想好在頭發長得快，終於是披肩發了，否則穿漢服也許還會有些不倫不類。
湖麵上斜陽殘荷，遠處拱橋流水。
俞笙倚在船舷上剝蓮子，看著這一片江南美景：“江南果然很美啊！”
封曄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上的飄帶，真誠發問：“我記得你當年說想來江南讀書，後來為什麼非去西疆？”
俞笙本來要敷衍過去，可是想了想，她應該對封曄坦誠一點，於是便如實說了：“那時候頭腦發昏，想讓自己過的差一些。”
封曄聽見這話，眉頭都快要打成死結了：“想過差一些？”
俞笙自嘲地笑笑：“我要說出來怕你覺得我傻——我以為我要是過得不好，或許就能換回來一點家裏人的關心和在意了，其實現在看來，這種想法，還是我當時心智不成熟，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吸引注意，和小孩子企圖通過哭鬧博得關注沒什麼區別。”
也有區別，小孩子的哭鬧有用，她沉默扭曲的反抗什麼都沒換來，還讓他們兩個錯失一年多的時光。
封曄目光沉沉，放在從前，這些她話她絕不會開口，可是有些真心話，聽了比沒聽還要難受，他憐惜的把人攬到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胸口：“沒關係，你想要多少關注我都會給你，你有我一個的關注就夠了。”
“可是你不會覺得我太貪心，索求無度嗎？”
“不會，我喜歡你對我貪心。”我永遠都不會為你從我這裏拿走太多而不快，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