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逐正在殺人。
他沒去管在舞廳交戰的紀德和織田作之助,而是在殺mimic的士兵。
原本,mimic的部下和港口mafia的人同時衝進舞廳,然後紀德和織田作會互相跨住對方的手臂旋轉半圈,然後抓著對方的衣襟,像是舞蹈一樣,先將這些礙事的部下們清理幹淨。
mimic的士兵是一心求死,但是晏逐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港口mafia那些人去死——盡管他們是mafia。
所以他拜托出雲在外麵攔住港口mafia那些人,而他則進來與mimic交戰,避免這些mimic的士兵對織田作之助和紀德的交戰產生影響。
他盡全力去對待每一個對手,輕柔地用定光劍收割每個人的生命。
這些灰色幽靈們用感激的眼神望著他,隨即滿懷欣悅地投入死亡的懷抱。
定光劍是一柄細劍,這樣的冷兵器對上槍,其實並沒有優勢。但是,他千年前就是排名第一位的劍修,他的每一次揮劍,並不隻是爐火純青的劍招,還有劍氣、劍意和領域。
哪怕定光劍變成了一柄魔劍。
子彈被他環繞在周身的劍意攪得粉碎,晏逐身姿輕盈,像是一隻在劍與槍的交鋒間跳著死亡之舞的蝴蝶。
他無視那些注定不會近身的子彈,逼近又一名士兵。在對方的拳頭到來之前,他就已經按上對手的肩膀,像是一隻撥弄著枝頭的雀鳥,微微用力就繞到對方身後。
橫過來的劍鋒抹過對方的喉嚨。
又一個。
他的招式輕靈、迅捷而無聲。與之相比,士兵們就更顯得僵硬而笨拙。
晏逐矮身一旋,躲過身後的襲擊,身側繚繞的劍意已經先他的劍一步收走了另一條性命。隨即,他將定光劍向遠處一拋,徑直接下又一個湊到麵前的敵人的肘擊,在被槍口抵上胸膛時,他的右手也已經掐上對方的咽喉。
在這對峙角力的一瞬間,他左手如電卡住了扳機,先一步掐碎了對方的喉嚨。
溫熱的身軀不再動彈。
晏逐施施然轉身,走到牆壁前。
在那裏,最後一個敵人已經被定光劍釘死在牆上。
定光劍是一柄嗜血的魔劍。
他歎了口氣,將定光劍拔下來,沉默地望著屍體緩緩滑落,在牆壁上抹出一道豔麗的血痕。
他回想起自己剛從定光劍中醒來所見的那一幕。
有個瘋子血祭了整個城市。
他在城市中央醒來,從劍中化形,一路走來,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他腳邊有個孩子抱著玩具熊,他們被一起撕成兩半;路邊的餐館,飯菜尚有餘溫,然而客人都已經毫無聲息,像是一灘灘爛肉,血順著門縫淌到路上。
他是背負著無數殺孽醒來的。
哪怕閉上眼睛,也有耳邊空洞的寂靜和鼻間濃烈的腥味。
所以他要救下所有能救的人,因為他的存在就是原罪。
但是,他也尊重每個人的死誌。
眼下,熟悉的寂靜和腥氣又籠罩過來。
想到那些士兵的感謝,晏逐深吸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挽了個劍花抖掉定光劍上的血珠,離開了這個房間。
他來到了舞廳。
紀德和織田作之助正因為觸發了異能特異點而沉浸在他們的世界中,進行著那場交心的談話。
於是晏逐隻是站在一邊,安靜地拔出劍。
然後,在他們向彼此射出那一槍時,他將射向織田作之助的子彈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