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八十一章 禦營軍(1 / 2)

宅子該是烏南六姓中的哪一家,一排圍牆高大聳立,門前街道寬闊,足可以五六匹戰馬並排馳行,對麵則是零散的低矮民居,建的雜亂無章,但是卻有一個好處,眼見的,隻有一條昏黑巷路。

沙木合也是連番吃了車夫脫逃的苦頭,見了那巷子,手中戰刀的刀背在馬臀上一拍,驅趕著戰馬搶先封住了巷路的入口。

一口長刀更是在手中舞動著,向著衝到馬前的車夫劈砍下去。

車夫的反應極是快捷,身子向著左側一個翻倒,接著就是一串跟頭,不僅收住奔行的腳步,也卸了前衝的力道,更是借著一串翻滾,脫了沙木合砍殺的範圍。

大路上後有追逐的龍承烈一眾,前麵有騎兵攔路,巷路這唯一可做了逃路的便利也被斷了。

車夫爬起身後,該是停了逃跑的心思,右手也從袖間抽出了一柄尺餘長的雁翎形狀短刀,豎在身前,左手由腰間拔出一柄彎刀形的匕首,反手握了,掩住身後。

身形貓起,雙腿弓屈,積蓄著衝殺的氣力,腳步則在緩緩後挪,身子一點點的向宅院院牆靠去,顯然是要把院牆做了後背的遮掩。

一雙眼睛隨著腦袋的轉動,左右掃向了眾人。

見車夫斷了逃跑的欲念,做了拚命的打算,龍承烈一眾倒是不急在一時了。

隨著當先的褚天光停了腳步,眾人也都慢了下來,已那副巨靈身材做了核心,一個個尋了各自的位置,逼向車夫的緩行中,慢慢形成了五爪擒龍的圍攻戰陣。

龍承烈則立向了馳來的騎兵。

作為一城守軍主將和一翼管軍,他是與騎軍接洽的不二人選。

騎兵不是烏南城中屯住的騎軍兵卒。

勇烈翼騎卒身上都是尋常的黑漆劄甲,除了新近編入的那些,都是配發了簇新的盔甲,那些老卒則都是穿了舊日中的甲胄,經過戰陣的廝磨,光亮固然暗淡,甲片也有脫落,看起來全然一副殘兵的破敗模樣。

為了與其他軍伍區別開來,也為了增加勇烈翼騎卒對本軍的歸屬感覺,騎營編成之後,風不破還令人在每副戰甲的護心鏡上,都用紅漆書寫了勇烈的軍號。

至於烏南縣中的慶州軍,雖有騎兵,但是隻有二十幾騎,平素都做了管軍副統製的親隨伴當,而且盔甲不齊整且不說,馬匹也都是尋常的劣馬,矮小得直如驢子一般。

平日的馳行中,不僅散亂的沒了隊形,也壓根沒有在戰陣中結隊拚殺的本事。

馳來的騎兵則不同。

齊整、雄壯、嫻熟。

麵前的三十幾個騎兵,沒有旗幟,也沒有軍屬標誌,各個身上都套著厚重的劄甲,一般的簇新,一般的厚重,雖在燈籠的暗光之下,看不出甲漆的顏色,但是從戰甲上反射的暗淡光芒上看,漆的該是同一顏色。

馬上功夫也能配得起身上的齊整,由龍承烈喊叫到騎兵收住了奔馬,幾息之間,竟是隨著一杆騎槍的揚起,所有的騎軍都收了戰馬的衝勢,沒有馬匹在被攔住了前行之後人立而起,更沒有一絲隊形的散亂。

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停住了奔馳,好似約定了心意一般。

僅是這一手,就堪稱時下趙軍中少有的騎軍好手,雖未必及的過自幼就長在馬背上的斡圖達魯人,但是比起正在整訓的勇烈翼騎營,卻是要高出許多。

騎卒精銳,馬也都是好馬。

每匹都是六尺開外的高頭大馬,更令人叫絕的是,那些戰馬身形都是仿佛的高矮,沒有明顯的參差。

而馬上的騎兵,也都是差不得的身形,停下立定之後,一堵牆般的高矮齊整。

看著那一身身齊整的戰甲,斷不像是扒了趙軍將卒戰甲的斡圖達魯人假冒的,明顯該是大趙自家的軍馬。

隻是令龍承烈奇怪的是,那些騎軍身在大趙境內,但是卻是一副戰陣中準備廝殺的戰前模樣,頭胄上的頓項也都放下了,隻露出一雙眼睛。

停住奔馳之後,一個個更是矮了身形,放低了騎槍,收緊了馬匹,做足了隨時衝破攔阻的準備。

見了騎兵如此情狀,沙木合也顧不得身下隻是一匹沒有鞍韉的馬匹,馳行已然不易,更做不得衝殺之舉,一磕馬腹,擋在遮擋到龍承烈的身前,一隻手臂直直平舉了戰刀,指向了一眾馬軍。

“你等何人,在此作甚……”

未待龍承烈這個烏南主將的地主開口,對麵的人卻搶先發問了。

因為頓項的遮護,一聲呼喝悶得如同被按在水中喊叫一般。

雖然不知道騎兵的來路,也是一副大敵當前的戒備模樣,但是既然同為大趙軍馬,龍承烈也就撇了主客之分,出言應答了對方詢問。

“我等乃是大趙勇烈軍勇烈翼將佐,正在此處捉拿江洋大盜……”

“我不是……”

“你們誣盜為良……”

車夫在一邊強辯道。

中原一帶的口音,但卻少了一股子爽朗味道,直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