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嚴察覺到莊空可能心情有些低落,便沒有接話等著莊空繼續說下去。
莊空摟著鶴嚴脖頸的手臂更緊了些,莊空似乎有些畏寒的縮了縮脖子,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的看著太原城外遠處的高山,敵營,戰火。
“我曾經以為江湖之人,與家國也不曾有任何交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安史之亂的時候,我在總舵,覺得一切都那麼近,雄心壯誌,隨著郭幫主去了長安,妄圖憑借著一己之力,救我大唐。”莊空的聲音很低,說到此莊空忽然笑了起來,伸手指著城外之地。
“阿鶴你知道嗎,有些地方的景色,真的很美,有些地方的人們,也很好。我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救天下之人,可以救這搖搖欲墜的大唐盛世,可以守得住所有的一切。後來我發現,我什麼都守不住,我救不了這天下蒼生,救不了黎民百姓,救不了大唐,我什麼都救不了,於塵世於萬物,我就隻是一個小小的塵埃。”莊空的笑聲說到一半時便止住了,鶴嚴越聽越發覺可能出了些什麼事情,他身後托著莊空的手也攥得緊了些。
“空兒,可是發生了些什麼?”鶴嚴微微的側過頭,看著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莊空,一臉的憂愁。
莊空摟緊了鶴嚴的脖子,趴著不說話。鶴嚴也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聽著城牆上的士兵們偶爾傳來的操練的聲音,和城下零零散散狼牙兵的叫罵。
“一個小我好多的師妹,死了,為了救她的心上人。”莊空忽然開了口,鶴嚴聽後忽然腦子裏清明起來,和莊空在一起遊曆一年了,鶴嚴也差不多知道了,莊空對於人會離開這件事情的抗拒。
“她心上人,扔了她,讓她傷心了兩年,但是她為了救她心上人,沒了。她的心上人早已悔悟,但是礙於麵子,沒有和她道歉,沒有和她講清,然後她沒了,一個大老爺們哭的屎去活來難以承受。在這亂世之中,人如草芥,命也是如同須臾,轉眼間就沒了。”鶴嚴緩緩的將莊空放了下來,抓著莊空的肩膀,看著莊空的眼睛,卻沒有說話。
“阿鶴我想通了。”原本莊空垂著腦袋,看著地麵,卻在說話時忽然抬頭,眼睛裏也有了些光彩,還有了份像是她在1v2打奶時必帶走一個的堅決,鶴嚴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
“阿鶴,你成不成仙我都陪你,我怕,我怕在這亂世中,再也見不到你。”莊空喝了酒是沒錯,但是沒醉。鶴嚴吞了吞口水,抓著莊空肩膀的手也忽的抓的人更緊。莊空忽然抬起雙手捧住鶴嚴的臉,笑了起來。
“阿鶴,我心悅你。我願意和你結為道侶,以後把你帶去丐幫見我的郭幫主。阿鶴,我心悅你,我喜歡你。”莊空說完後鶴嚴沒忍住將人抱緊了懷裏,鶴嚴將莊空包的生緊,不敢鬆開。
“阿鶴你心跳好快,突突突的,就像天策騎紅毛豬那樣。”
鶴嚴當天修書一封信李涉水,報了喜事,請教了些婚嫁之事的問題,最後送信前被莊空攔了下來,提筆歪歪扭扭的補了句“紅包要大的!”。
最終兩人向北,在雁門關外,映雪湖旁,喊著許多的親友師門們,辦了場簡單的婚事,簡單到莊空的純陽朋友隨便搭建了個自己算卦祭天的神壇,兩人拜了天地,飲了合巹,就禮成了,為了不耽誤時間,午後他們一行人又快馬趕回太原,去狼神殿裏和烏支岐聊了會。
這就完了嗎?沒完。
沒過幾個月後便是端陽節,莊空提前便準備好了許多好酒,帶著鶴嚴回了自己的家——丐幫總舵,君山島。
回來後好多師兄師姐們拍著莊空的肩膀,一臉的讚許,隨後鶴嚴插了一下午的旗。
鶴嚴到了晚飯時都是一臉複雜的表情,為什麼複雜?因為他一下午,所有氣場還未自己人劍自爆,就被丐幫的師兄師姐們大喊一聲龍嘯九天,炸了。
鶴嚴晚上躺在床上瞪著鬥大的羊眼,不肯閉上。
“為什麼你們龍嘯炸了我氣場,沒道理沒道理。”莊空迷迷糊糊的隻想睡覺,被鶴嚴的行為打動,準備一個手刀劈暈就睡,於是艱難的爬起來,拍了拍鶴道長的肩膀,笑的很核善。
“有道理的,因為他們洗了惻隱。”
莊空睡得很香,鶴嚴一宿沒睡,第二天甚至落了枕,不是枕頭的問題,主要還是莊空劈的位置不太對。
更苦的是,鶴嚴帶著疼痛的脖子,被莊空劃著小竹筏,硬是帶到了歸雁澤,莊空在水邊放了個小板凳,給鶴道長穿上自己特製的豬皮防水鞋,拿出魚竿塞在鶴嚴手裏,順便塞給鶴嚴了一份蚯蚓和幾塊魚餅,便跑開了,跑開前還親了一下鶴嚴的臉。
沒一會,莊空又帶著老戲碼來了。莊空站在一塊大石頭上,衝著周圍喊。
“交育苗費啦!”鶴嚴十分配合一招手,一百金到手,莊空暗中朝鶴嚴豎了豎大拇指。然後鶴嚴甩下了他交費後的第一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