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奈被一盤秋葵搞到腸痙攣住進急診室病房的時候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謝尤。
當時她已經疼到全身冒冷汗整個身體蜷縮在病床上,就剩一口氣吊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提著一堆醫療器材來到她床邊,光看那浩浩蕩蕩的架勢她心中不免抖三抖,下一秒她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
“解痙藥喝過了嗎?不行就插胃管了。”
這句話的最後是一個動詞,徐奈條件反射性的幹嘔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僵在那裏。
她不自覺的仰起頭,透過人群看向那個說要給她插胃管的醫生。
那個人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謝尤戴著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可能正是因為這樣,他那雙眼睛才顯得格外矚目。徐奈身殘誌堅心中盤算著小九九,剛想強撐著按鈴企圖把謝尤給換了,沒想到謝尤卻先行她一步,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壓低她的腦袋,還沒準備好,那根胃管就這樣從她的鼻孔裏插了進去。
完犢子了,整個一社會性死亡…
當天晚上徐奈痛到整個人在床上打滾,見她實在熬不過去了花朵去找了值班醫生,好巧不巧辦公室裏就剩謝尤一個人。
過去花朵就不大滿意謝尤,除了外在形象無可挑剔以外,剩下的沒一項她看得順眼。總覺得謝尤這個人陰魂不散,他要是靠譜徐奈也不至於和他分分合合多年,白瞎了大好的青春年華。
可是一個人不管你有多能耐有多不滿,到了醫院這種地方,你就什麼也不是,這裏醫生最大,醫生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花朵也顧不得別的。
謝尤為徐奈開了一支山莨菪堿,一針下去隔了差不多四個小時花朵又來他辦公室找人,他便又開了一支針。
花朵覺得這廝可真是沒心沒肺,他怎麼就能這麼淡定?一點也不著急?
過去就是這樣,徐奈喜歡他,追著他跑。他高興的時候哄著徐奈,不高興的時候裝b扮高冷,徐奈心灰意冷想通了打算換棵樹上吊的時候,這廝又開始發瘋,他朝徐奈勾勾手指,然後徐奈就掄起大刀直接把那棵新樹給砍了。
徐奈是舔狗嗎?她不是,她就是執拗,就是不甘心。
“哎…”
花朵輕聲歎了一口氣,“這回病不死你,也要社死你。”
她的想法半點沒錯,接下來的四天,徐奈滴水未進被推出去推進來來來回回拍了好幾次ct,檢查結果並無異樣。可就是一直沒有排氣,於是醫生又變著法的立了新醫囑:灌腸。
事到如今來這一遭,尊嚴什麼的早已經稀碎,徐奈甚至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給她的腸子痛快來一刀吧。最後還是花朵淡定,她握著徐奈的手,深表同情地安慰她,“灌那什麼是護士的活兒。”
這樣地獄般的生活過了一周,自從灌那什麼之後徐奈就順利排氣了。她當時激動得都哭出來了,愣是在淩晨三點將花朵叫醒了告訴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花朵當時說了句至理名言:奈奈,你這個屁可真夠金貴的。
排氣了就意味著她離出院的好日子不遠了。之後的幾天謝尤例行查房,徐奈每次都要問他什麼時候能出院,他依舊裝模作樣,一本正經的回答,“再觀察幾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所以幾天複幾天,幾天是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