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眸子微微睜大看向何知溪,不知道話題怎麼一下子跳這麼快,隨即又眯起眼睛,想從何知溪的眼睛裏看出是調笑還是求知。
但何知溪隻是靜靜地笑著看他,好像在等待他一個答複。
“隨你。”周霖聳聳肩笑了,笑得特別混賬。
他轉身向前,留給何知溪一個頭也不回的背影,“走了,一會兒王導該叫人來喊我們了。”
何知溪舔了舔下唇,看著周霖欣長的身影,半響,也抬腳趕往拍攝場地。
劇組搭設的寢殿很是精致華貴,為了裏麵的一場水戲,還特意鑿了個寬敞的浴池,裏麵裝的涼水對於夏日炎炎下工作的演員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王導遠遠看見兩人朝片場走來,忙出聲道:“周霖知溪,已經弄好可以開始拍了,你們快過來。”
周霖笑著上前,看了一眼金燦燦的水池,調侃道:“王導這是大手筆啊。”
“以後這個場景用得多著呢,算不上什麼大手筆。”王導揮弄手裏卷成紙筒的劇本,“對了周霖,你會遊泳不?”
周霖笑笑,“會的沒事,一會兒你直接把我往水池子裏丟就行。”
“哈哈哈哈知溪你聽到沒?”王導傾了傾身子,看向周霖後麵的何知溪,“等下別心疼直接把周老師往水裏丟,他一個beta皮糙肉厚的不怕這個。”
何知溪平靜點頭,心中卻覺得兩人的互相打趣有些好笑,明明沒有熟到那種程度。
主要演員已經到場,各個部門準備工作也已就緒,兩人很快就開始拍攝第一場戲。
“《佞臣》第一場一鏡一次action”
從漫長的昏睡中醒來的周霖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裏,而是一家陳設他十分熟悉的地方。
曾經屬於他的太尉府。
周霖看著周圍幾乎是等同於複刻的家具構造,再一次為他好侄兒的深沉心機感到憤怒。
這十多年來,他竟不知自己身邊養了這樣一頭畜生。
腦海中浮現在天牢裏屈辱的一幕幕,周霖手中攥緊了榻上的被褥,眸子裏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正在他恨不得將小皇帝啖血食肉時,暗室的門開了。
剛下早朝的小皇帝穿著一身大紅色朝服,臉上洋溢著如同洞房花燭夜後新郎官的笑意,“舅父,你醒了。”
周霖森冷地看向他,啞聲道:“這是哪裏,你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
“這裏嘛。”何知溪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四周的陳設,“是我專門為了把舅父藏起來打造的暗室,怎麼樣?像不像我從小長大的太尉府?”
周霖啼笑了一聲,“你把我帶離天牢,就不怕我的親信們發現後造反嗎?”
“舅父還不知道吧,在外人的眼裏看來……”何知溪走到周霖麵前,蹲下來仰望著這個在他生命中占據極重分量的男人,“你已經死了,連屍體都已入墳,不會再有人尋你的蹤跡。”
周霖瞳孔微震,不敢置信地抓住何知溪的衣領,怒嗬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的那些親信不會來救你了。”何知溪微冷地看著周霖,眼眸裏有令人膽寒的癲狂,“舅父,你就好好地在這暗室裏陪我過一輩子吧。”
“你做夢!”周霖大力把何知溪推到在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以為假死能囚我一輩子?我身邊忠心耿耿的下屬那麼多,遲早有一天,我會逃出去,到時候我第一件事就是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