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明白,但又像是明白了,他激動地大喊:“願意——”
“好。”清雨點頭,“那便暫且放下過去,我為你換個名——晏瓊羽,就同我姓了。”
從那之後起他放下了“燕三”慢慢成為“晏瓊羽”,但過程並不緩慢。
他開始時是惦記著姐姐和小弟的,他們或許活著,他問師父、師母能不能幫他找找。
這裏要提一下,若是真稱他們為爹娘是絕對很難的,清雨仙人做了讓步,可以稱師父,但關係是父子。
那時師母答應幫他找尋家人的下落,不過提前同他說,如果找到了就即刻告訴他,沒有找到他們便不會說什麼。
他一直都沒等到他們告訴有家人的消息,一直都沒。
師父、師母很負責,他剛來不習慣,師母會在他床榻前打坐,陪他度過寂靜的夜。師父會在午時飯後,準點教習他修煉之術。師父、師母都是劍術高手,他在這方麵有天賦,他們便輪著教他。
不僅是修煉,還教他修心。他的心是死的,被惡劣、怨恨、自責、後悔、漠視包裹著,師父和師母花了很久才扳回來。
師母很會自娛自樂,她讓他對這座山有了歸屬感——這就是家。
“嘿!真是好時候,山上的桃樹居然結果了。”
正在被師父指導的他停下來,看向師母。
“有什麼可稀奇的。”這是師父說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樹十年一開花,十年一結果,小晏一來就結果了,不是好時候嗎。”她拿出個桃遞給他,“來嚐嚐,甜的很,就別練了,去摘桃吧,好多哩,老婆子我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你呀,真是麻煩。”師父嘴上嫌棄,卻還是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走吧。”
他跟在他們身後,老實的摘桃。
“小晏啊,桃子多,我們做成果幹怎麼樣,還可以釀成酒,不過你還小,我們可以存到你長大了再喝。”師母回頭問他,“好不好,這幾天就陪我做吧,不修煉了。”
他望向師父。
師父胡子一抖,“看我做什麼,這個家我又做不了主。”說完偏過頭去摘桃了。
“對,這個家我做主!”師母笑得很開心,“小晏啊,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也要這樣哦,家裏他做主,外麵你做主。”
他微微點了點頭,感到臉有點熱,應該是太陽曬的吧。
師父很無趣,起碼他們師徒兩在一起時沒有什麼交流,除非師母在,但他講的道理卻讓他有深刻的領悟,他聽得懂。
他發了瘋的揮劍,師父見不得這樣。
“得了,得了,你這樣哪是練劍,這是打鐵吧。修煉是急不得的,不是你練得多就會了,”師父把他叫停,“以後你師母叫你去做些什麼也別看我,跟著去就行了,這人啊,一呼一吸、一草一木,皆是修煉,經曆得多了才能懂,你看我們這麼大歲數了,不也才這樣嗎?”
說完也不管他,兀自走遠。
他們搞活了他的心,在他們飛升之前。
他是在他們即將準備飛升曆劫的前一個月知道的,那時他們相處了將近三年。
“為什麼?”他問。
“我的境界早到了,一直壓著在,等你師母一起,剛遇見你時就快了。”師母沉默著,是師父在解釋,他們都望著他,一如初見時的慈愛,“你要知道緣之一字,便是這般玄妙,我們正好碰到了你,合了眼緣,便停下來陪著你,現在你已經可以獨擋一麵,我們也就放心了。”
“那我會再見到你們嗎?”
“可以,小晏這麼厲害,肯定能早日飛升,在上界與我們再會。”師母總算開口了。
“好,我會好好修煉的。”他答。
他們把他托付給了當時青川門的掌門,他被掌門收為了弟子,但他居住的還是青雨山,他們走了,這座山仍是他的家。
掌門隻會偶爾指點,更多的時候他會自己去無名殿的藏書室自學師父、師母留下的秘籍,他的確很有天賦——二十歲元嬰,二十五歲化神。
不過外界都說那是青川門的噱頭,直到他五十歲那年,仙魔大戰再次爆發,他一戰成名,自那之後一直到他547歲那年的仙魔大戰他都會參加,他會以最迅速的方式結束戰爭,他不想讓戰爭發展到牽連人間,並不是所有苦命的人都有他那樣的運氣。
直到547歲那年,他都是那樣想的。
他在那年之前被迫收了一個徒弟,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