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和他解釋,語氣是刻意維持的平緩。
“初堯,方嘉屹……是我哥”
“哥?”
沈初堯麵露驚喜,他從未聽說過她還有個哥,可是驚喜總是短暫的。
“嗯,我們是重組家庭,他是景姨的兒子,爸爸和景姨離開後,我們一直在互相陪伴,他也是一名警察,和父母一樣,犧牲了”
重組家庭?相互陪伴?獨自回同裏?被鎖住的櫃子?一封封沒有署名的情書?
沈初堯不想往那個方向想。
“尤皖,你…喜歡他?”他最終還是問了出來,沈初堯緊握著拳頭,帶著期許。
許尤皖低下頭,躲閃著他的目光。
她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沈初堯勸說自己,都是以前。
“那現在呢?還喜歡麼?”
許尤皖再一次的沉默,頭又低了幾分。
“是喜歡還是愛?”
問出這句話的,沈初堯感覺用光了全部的力氣,尊嚴驕傲都被抽離。
緊握拳頭慢慢鬆開,沈初堯眼前微紅的扶著衣櫃,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許尤皖伸手去扶,看見沈初堯微紅的眼眶,她知道自己心軟了。
偏過頭不去看他,咬唇狠心的說了句“對不起”
最後的希望磨滅,沈初堯冷笑著甩開她手,紅著眼看著許尤皖,想身手將她的碎發攏於耳後,伸出去的手,終是停在半空。
沒有隻字片語,沈初堯站直身體,不急不緩的離去,眼淚在關上門的那一刻,自眼眶流出。
許尤皖應聲倒地,終是忍不住淚流滿麵,
她怕再多看他一秒,她便會心疼的不再繼續,嘴唇早已被她咬出血,心亦然。
對不起,沈初堯。
許尤皖對的起所有人,唯獨對不起你。
欠你的,如果還有機會,我讓我慢慢來還。
算上那次半道返程那會,這是第三次來同裏,沈初堯來到芳姨家的麵館,想吃一碗爆魚麵,正值中午店內人滿為患,沈初堯沒有進去,慢悠悠的走到橋頭,從老伯那裏買了一個木牌。
拿起旁邊的黑筆,提筆書寫卻頓住了,一時間竟不知寫些什麼。
最後沈初堯鬼使神差的落了筆,寫完他才驚醒。
後悔依然來不及,算了,不能浪費。
找到之前綁木牌的位置,正好綁上,卻看見了一個木牌上,寫著他的名字。
沈初堯輕輕托起,小心翼翼的翻向另一麵。
“平安”
“沈初堯”
是許尤皖的字。
原來當年她也在背麵寫了字,原來她許的願平安,是關於他。
沈初堯心裏莫名生出幾分欣喜,幾分激動,跑回去拿過桌子上的筆,在木牌的背麵添上一句話。
“願以後人皆是此前人”
另一麵“願平安,許尤皖”
和當年同樣的願望,同樣的都是許尤皖。
他和許尤皖分手的這兩年,他以為他對她的愛,會隨時間慢慢消磨,剛分手的時候,沈初堯會無意識的把車開到她小區樓下,不知是不是天意,他一次也沒遇見過許尤皖。
他想連見一麵都不行,可能老天都在告訴他,是真的結束了。
可是他偏偏不信邪,她家樓下,警局,公交站點……
他就是再也沒見過她一次,抽風般的跑到同裏,卻在蘇州看見她和人有說有笑,那個男人摟著她的肩。
沈初堯氣憤的回了b市,至此再也沒有去找過她,正常生活學習工作,後來他不再經常想起她,他以為自己已經不再喜歡許尤皖了。
但是兩年後在會所再見,他還是隔著門僅憑微弱的聲音,認出了她,心軟的出去幫她解圍。
想多看她幾眼,和她多說幾句話話,卻在她和自己說“謝謝”的時候,別扭的冷哼一聲走掉。
僅僅一麵他便潰不成軍,再也抵不住對她的想念,沈初堯不是不愛了,而是更愛了。
從同裏回來,她的表妹秦嫿設局,沈初堯是最先到的包間,要了一排紅酒,坐下就開喝。
他的酒量生來就好,說是千杯不醉也不為過,韓韻還就此事,和沈逸商討了一番,他到底遺產誰的基因。
秦嫿她們來了後,沈初堯依舊自顧個的在一排喝酒,確實是驚到他們了。
沈初堯沒有酗酒的習慣,平時聚會都是點到為止,從來沒有見他這般。
就因為太過反常,所以沒人敢去勸,他們都不知道沈初堯的酒量是怎樣的,隻是在印象裏,從來沒有見他喝醉過。
沈初堯今天並不是衝著喝醉去的,見差不多了,放下酒杯,拿起一旁的車鑰匙,站起身神色如常,除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