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純睜開眼睛,沉沉的昏眩感迅速消散,腦後有一點鈍痛,但是並不嚴重。
她伸手支撐起身體,發現手腳都被拷上了鐐銬,隨便一動就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有人把她關在了一個用貨箱改造的鐵籠裏,擺在沒有窗戶的房間中央。
頭頂掛著盞過於明亮的燈,光線刺得溫以純眼淚汪汪,她努力睜大眼睛觀察,在天花板上看到了水浸的痕跡。
這裏應該是一個老舊地下室。今年雨水比往年多很多,許多地下建築的天花板都破防了。
空氣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黴味,溫以純用手背碰碰眼睛,將淚意按下去,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是怎麼回事。
和往常一樣,她今天也一大早就在醉魚城裏亂晃,遇到小巷子裏的乞丐時,她試著給對方一個麵包。結果對方因為看到了她的白發和金色眼睛而發怒了,將麵包丟進下水道裏,為醉魚城下水道的常年淤堵出了一份力。
她隻好離那個乞丐遠點,思考是不是換種方式幫助對方,畢竟對方看上去真的很需要食物。
然後她聽到身後冒出一聲充滿嘲諷的冷笑,就失去了意識。
有理由懷疑,她是被一個看不慣自己的人給綁架了。
溫以純猶豫起來,她是該抓緊時間自救脫困呢,還是等到綁架她的人現身再說?
如果選前者,其實比較簡單,因為綁匪實在有點業餘,雖然給她的手腳都上了鐐銬,但可活動的範圍很大,十根手指都很自由。
而她頭上的發卡還在,可以隨時取下來當成開鎖的工具使用。
至於這個關住她的鐵籠子,雖然改造的很牢固,門軸卻沿用了貨箱原本那套,相當粗製濫造,隻要有把趁手的堅硬棍狀物就能拆下來。
因此……溫以純動作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把發卡別回頭發上,左手隨意地搭在了右手鐐銬上,以掩蓋住鐐銬的變化。
因此真的很簡單,隻是想隨便試試來著,就不小心把一邊鐐銬給卸掉了,她都還沒想好是不是留在這見見綁匪。
溫以純還在那兒猶豫不決,房間的門被自外向內推開了。
一個瘦高的身影一邊走來一邊發出冷笑:“醒了?醒的真快啊。”
溫以純看向對方。
是名女性,二十歲左右,穿著普通的襯衫和長褲,似乎沒有進行過義體改造。白色短發,金色眼睛,很可能是混血種。
這倒有些意外,溫以純以為綁架自己的人應該是個對混血種充滿惡意的人,結果本身就具備了混血種的特征。
溫以純揚起笑臉,和對方打招呼:“你好呀,請問可以放我離開嗎?”
“嗬,就算落到這種境地,你也還能笑得出來啊。”
溫以純假裝沒聽出來對方話語裏的諷刺,笑著點頭道:“樂觀是一種很棒的品質,會讓人變得更好運的。”
礙眼,太礙眼了!
尤裂鏡深呼吸了兩次,才壓抑住內心越燒越旺的火氣。
她注意這個叫溫以純的女孩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某天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醉魚城,然後莫名其妙的住下來,好像根本沒有正事可做。
整天四處亂晃遊手好閑,不是幫打架鬥毆的街頭混混包紮,就是給住垃圾車的流浪漢送溫暖。
同樣是混血種,這家夥真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總是一副對任何人都不設防的模樣。
而且總擺著一張無辜的蠢臉,對任何人都笑得善意。
好像她真的人見人愛似的!
對,就是這個礙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