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緊張了許久的橫濱忽然放鬆了下來,但港口mafia先代首領去世前將位置傳給了他的主治醫生,見證人是一個15歲的孩子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私人醫生是讓許多人不看好的存在,但在沒有確切證據能夠扳倒他之前,整個港口mafia還是要聽從他的命令。
森鷗外在過去三年裏的曾無數次的來到首領辦公室所在的地方,但那是作為治療師的身份低著頭來到這裏的,坐在首領的位置上,抬著頭環視整個房間還是第一次。
他知道組織裏有無數人想要把他拉下來,數不清的陷阱在前方等著他,但他不在乎這些。
隻要能守護橫濱,就算獻出自己也無所謂。
“太宰,可以幫我做個調查嗎?”坐在首領位置上的森鷗外看向靠在窗邊的太宰治,那是他選擇的見證人。
但對方隻是歪頭看了看他,而後又轉身直視那即使透過玻璃依就刺眼的光芒,“森先生,又是為了什麼呢,在這裏掙紮。”
“嗯?”森鷗外把胳膊支在桌子上,用手掌托著頭對他說,“我也不知道,但這隻是一份工作不是嗎,總要有人來做。”所以,不如自己來做。
“又是要去擂缽街嗎。”太宰治轉過身看著他,他在對方身邊呆了三年,但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的到一個與對方平等的身份。
並不是對方承認了他,隻是在今天早上,他的手術刀劃過先代首領脖頸裏的氣管。
就像是之前在擂缽街那個簡陋的診所,他在觀看森醫生手術時想象的那樣,鋒利的手術刀因為持有者的“不小心”劃斷了患者的脖頸,而自己“恰巧”看見了這個過程。
在看完先代首領咽氣的過程與森醫生滿臉血跡的模樣後,太宰治忽然不想被手術刀劃破氣管而死了,那樣太痛苦也太難看。
但好在森鷗外給了他承諾,等他首領繼任者的位置穩定下來後會讓他毫無痛苦的死去。
毫無痛苦的離開這個世界,是他目前最期待的事情。
“是啊,半天應該足夠把消息傳到那裏了。所以太宰君,讓這裏徹底亂起來吧。”森鷗外笑眯眯的看著站在陽光下的少年走向陰影。
太宰治依舊是那幅暮氣沉沉的樣子,在聽完森鷗外的話後沒有回複他直接抬腳朝門口走去。
在開門時,他回頭用沒被繃帶綁住的那隻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首領位置上的森鷗外。對方依舊穿著在診所裏的那套白大褂,連胡子都沒來得及刮掉。
暗紫色的眼睛,冰冷的像是人造寶石,虛假但璀璨著。
一切似乎都和他還是先代首領私人醫生時一樣,但哪裏又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太宰治慢慢收回看向森鷗外的眼神,朝外走去,現在需要他做的就是遵循“老師”的命令。
人的一生似乎總是在日複一日的重複著某一天,人們完全不在乎自己到底為了什麼活著,於是乎,機械的動作著的人們用無趣構築了成了這個的世界基石。
在擂缽街走了一趟又被人打了兩拳後,太宰治坐在附近的河邊感到有些無聊,他有些後悔去幫森先生做這件事了。
常年的不規律生活,導致他的身體健康狀況處於平均水平以下。在被gss的人揍了兩拳後,喉間的血腥氣引的他想要幹嘔,可惜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正經東西的他隻能吐出一些胃裏的酸水。
擦去嘴角的水漬後,他朝前看去。
下午的橫濱真的是很棒啊,天邊的殘雲,靡紅而倉促地消逝在水間,而在太宰治眼裏的金紅色卻會永遠的留在他的記憶中。
他不自覺的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這無聊世界的例外,每天的它們都是未知的,也因為未知而變得引人注目。
他伸手想要抓住這糜紅,卻被河岸的碎石絆住了腳,摔了一個踉蹌。
但他隨即發現,河裏的倒影似乎離他更近,於是他想要跳下水去,但又怕驚擾到這麼美好的畫麵,因此他決定慢慢朝河走去,緩慢而堅定地奔向他的日落。
隨著身體不斷的被河水所包裹,水流逐漸湧進他的耳鼻和肺部,不斷擠壓這這具身體裏的空氣。
恍惚間,他好像聽見天國的使者在耳邊低語,低緩的聲音像是好聽到像是上好的天鵝絨拂過瓷器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使者把日落的光輝放在他的手上,有些涼但又讓他的靈魂不斷沸騰著。
隨後使者轉身離去,他站在原地拚命挽留,但得到的隻是背影。
於是,他醒了過來,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裏,一個人享受著夜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