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著眼,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聽著莫德雷德的呼吸聲,遲遲無法入眠。
第二天,剛剛睡著的摩根是被莫德雷德壓醒的。
小崽子不重,但是壓在胸口上也已經足夠讓人喘不過氣,摩根拍了拍女兒的後背,在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我的小天使”
她眼帶笑意地這樣稱呼自己的親子,把女孩捉到自己懷裏,拆掉了她頭上的馬尾,將發繩係在她的手腕上。
莫德雷德並沒有對此產生什麼異議,隻是甩了甩頭,讓頭發順著脖頸滑落,
“餓了,想吃飯!”
她好像並未察覺到眼前的母親失憶的境況,又或者,此時的摩根眼裏閃爍的正是那位魔女在莫德雷德年幼之時曾經飽含的愛意。
摩根揉了揉莫德雷德的頭發,認命地拖著還未完全清醒的身體,下床去查看冰箱裏有什麼可以食用的東西。
她的確忘掉了太多東西,但是她可以肯定,眼前的孩子一定和自己有著無比親密的關係,那是埋在本能裏的關心與愛護。
甚至……摩根想起了那個夢。
摩根歎了口氣,心中盤算著如何利用腦海中這些知識去換取足夠的利益——此時的世界絕不是她原本的世界,不管怎樣,她總是要帶莫德雷德回去的。
也許等她完全想起來就能夠找到回去的方法,也許要等待那邊的人來找到她們,甚至她在這個世界可能還有什麼使命。
不過,這些暫時都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看著冰箱裏夠吃幾天的食物,摩根滿意地挑了一包麥片,從櫃子裏取出一瓶牛奶,
小崽子卻突然鬧了起來,撅著嘴巴,瞪大眼睛,抓著摩根的裙子下擺:
“不要麥片,要薯條!”
已經將牛奶和麥片衝泡完畢的摩根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開口:
“哦red,我想你得知道。那種油炸食品隻會讓你肥胖和生病。”
誰知道小孩指了指垃圾桶裏的包裝袋:“那摩根就是因為吃了薯條所以那麼晚才起來嗎”
摩根瞟了一眼,發現了浸著油漬的快餐袋子,將莫德雷德抱到椅子上:“是的,所以更應該吃牛奶麥片。”
她明明記得,自己和莫德雷德是第一天來這裏,那垃圾桶裏的袋子又是誰……?
摩根一邊想著,若有所思,一邊端出一碗麥片,在莫德雷德麵前慢條斯理的吃著。
看著用勺子戳著碗,發出叮叮當當聲音的小孩,她有一種錯覺,假如這個孩子頭上有一根呆毛的話,這時應該已經蔫蔫地歪倒在一邊
好吧,雖然亞瑟王傳說裏,摩根勒菲應該是個冷酷,草菅人命的魔女;但是對於家人,摩根總是例外。
十幾分鍾後,吃著薯條的莫德雷德高興地跳上了桌子,把摩根嚇了一跳,生怕她摔到磕到哪,拿著那一盒薯條就把莫德雷德引到了更安全的位置。
小崽子不僅貪吃,還想到什麼是什麼,摩根對於日後的夥食支出深感擔憂。
吃飽的孩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電視前,屏幕裏播放著哥譚的兒童節目《火柴馬龍》,
那是一個叫做火柴馬龍的壯漢教小女孩跳芭蕾舞。
摩根將用過的碗洗幹淨放到櫃子裏,看著陽光下全神貫注的莫德雷德,和電視裏滑稽的舞蹈,啞然失笑。
其他的東西以後再去想,現在,她隻想讓這樣的時光再長一些
她可以感受到,那不止是現在的她心中所想,更是來自於失憶前那個高傲的魔女:
難道你在為了莫德雷德的命運而歎息嗎?可是那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嗎?
恐怕隻有“摩根勒菲”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