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符宇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背後一身冷汗。
眼前還浮現著母親鮮血淋漓的臉。
巨大的驚恐感讓他窒息,他抖著手打開床頭的第一個抽屜,從裏麵拿出鎮靜類藥物,吃了一顆,才稍微好了些。
他開了燈,抽了兩張紙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背後也濕透了,他從衣櫃裏隨便抽出一件衣服來換上。
曲符宇又坐在床邊冷靜了一下,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淩晨四點,距離他睡著才過了一個半小時。
算了,不睡了。
曲符宇站起身,坐到桌前,打開電腦。
他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作家,寫的是散文。在這方麵很有天賦,已經出版了幾本書,而且反響不錯。
都說淩晨是創作靈感最多的時候,曲符宇也不例外。
每當他從噩夢驚醒的時候,是他最痛苦也是靈感最多的時候。
曲符宇看著昨天寫了十五頁的文檔,沉思了一下,就開始打字。
時間很快就到了六點。曲符宇合上電腦,簡單洗漱了一番,就去廚房給自己準備早飯。
諾大的公寓裏隻有他一個人,顯得有幾分孤寂。
他拖遝著步子打開冰箱,看見為數不多的食材之後又興趣缺缺地關上了。
他經常性地不吃飯,甚至三天就吃一頓。因此落下了嚴重的胃病,但他自己好像不是很在乎。
曲符宇回到房間,修改了一下之前的稿件,一轉眼就七點了。
他換了件衣服,拿上病曆本就出門了。
今天是複查的日子。
忘記說了,曲符宇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曾經數次入院治療,但都不見好轉。
到了醫院,他又是最早來的一個。
“你最近狀況怎麼樣?情緒還穩定嗎?有沒有自殘情況?”
主治醫師是一個中年婦女,叫王月,看著很慈祥。
“還行吧。今天要做量表嗎?”
“要的,還要抽血。我給你開單子。”
王月開了一張量表的和一張抽血的單子,遞給了曲符宇。
“先去做量表,再抽血。”
曲符宇點點頭,拿著單子出了門。
他做完量表抽完血,拿著打印出來的報告單去找了醫生。
王月看著項項高達九十分的單子,皺了皺眉。
“你這個…不見好轉啊。而且還有嚴重起來的傾向。”
“嗯。”
“給你吃的那個藥,有用嗎?你最近有過激行為嗎?”
“過激行為到沒有。”
“我看你這個睡眠指數也不行。要不要再給你開一點安眠藥?”
“不用了,我吃安眠藥沒用。”
“你要不要入院治療?”
每次曲符宇來,王月都會問他這個問題。
“不用了,沒到那個程度。”
還是一樣的回答。
“你都九十多分了,還沒到那個程度?你再考慮一下,再接受mect治療吧,說不定有用。”
“王醫生,你知道的,我是作家。”
曲符宇抱歉地衝王月笑笑。
王月看著他,搖了搖頭。
“你要是我兒子,我早就逼著你入院了。”
王月給曲符宇開了拿藥的單子,又囑咐了幾句。
曲符宇出了診室,看著單子皺眉。
又加藥啊。
他拿了藥,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覺有點恍惚。
感覺像活在夢裏一樣。
他回了家,坐在書桌前,打了兩行字,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要麼去死吧。
曲符宇嚐試忽略它,但沒想到這個念頭愈發強烈。
要麼去死吧。
仿佛有個人在他耳邊低語著。
曲符宇嚐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在看向窗邊的時候,卻看到了自己早已死去的母親。
“你害死了我,你沒這個資格活著。”
他看到那個滿頭是血的魔鬼開口說道。
明明知道這隻是幻覺,但曲符宇還是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