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一直希望自己能跟兩個詞綁定——貌美、富婆。
臨死前,何意把這個願望改成了下一世的出生條件,還添加了如“傾國傾城”“富可敵國”這樣的形容詞。
“給我往死裏揍!”
一道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何意混沌的腦袋瞬間變得清明,隨即就發現自己靠著牆角蜷縮坐在地上,眼前全是鞋。
何意來不及發出一聲疑問,無數雙腳已經咣咣咣踹在了她的身上。
草,一種植物。
“停、停下!我要報警了!”
何意挨了好幾腳,喊出來的聲音也有氣無力,周遭的毆打並未停止,何意咬著牙往前推搡了幾下,對方這才停手,給了何意觀察周圍的時間。
圍著何意踢踹的是五六個穿著統一服裝的青壯年,青壯年後方站著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和一個小胖墩。
對方人多勢眾,何意頓時歇了正麵硬剛的心思,嘴上好言相勸著,眼睛已在四處亂瞥找退路:“你們這是聚眾鬥毆啊,警察來了可是要抓你們坐牢的!我勸你們放下武器趕緊投降……”
後方小姑娘皺起眉頭,揚聲喊道:“停下幹什麼?還不給我繼續打!”
青壯年立馬往前逼近,何意來不及多想,瞅準空隙衝出人牆就跑,那幾個青壯年還沒反應過來,小胖墩就像個炮彈一樣追了過去。
“別跑!你給我站住!”
傻子才停下呢!
何意跑路速度更快了,也不知道她是到了什麼地方,周遭全是古香古色的回廊房屋。
“少爺快停下!不能再往前去了!前邊是禁地!”
何意衝過層層門欄,後頭小胖墩窮追不舍,兩人都未聽清身後那群青壯年焦急的叫喊聲。
慌不擇路的何意隻知道悶頭往前衝,隻覺得一閉眼一睜眼,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寬闊無邊的池塘和一道男子背影。
何意慌忙轉彎,卻被刹不住車的小胖墩一下撞在腰上,控製不住朝男子撲過去。
小胖墩被彈回去屁股著地,何意和男子卻是緊挨著落進了水裏。
池塘濺起好大一片水花。
池水冰冷刺骨,何意撲騰著浮起來的時候凍得直打哆嗦,然後便看到小胖墩在岸邊揉著屁股呲牙咧嘴。
湖麵上除了何意空無一人,她潛入水中,果然發現了一個勁兒往下沉的男子,何意連忙遊過去將人拖拽上岸。
眼見男子不動彈,小胖子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一溜煙跑了。
何意心裏驚慌,沒注意自己的腦袋又開始昏沉,手上也沒了力氣,推了好幾次才將人成功翻身平躺。
躺在地上的男子臉上戴著個皮質麵具,裸露在外的隻有緊閉的雙眼和微微泛白沒什麼血色的薄唇。
何意正覺得無處下手,便見對方眼瞼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眼波流轉間整個人變得鮮活起來。
“你終於醒了……”
何意以為自己在正常說話,實際上發出的聲音跟蚊子差不了多少,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就眼前一黑栽倒下去,結實地砸中男子的胸口。
迷迷糊糊間,何意看到了古代女孩合意的一生。
楊府大少爺的奶娘青年喪子,懷著第二胎又喪了夫,生下閨女合意後強撐了七八年,卻還是鬱鬱而終,臨死前她懇求大少爺將合意留在楊府,從此楊府多了一個哪裏有事就去哪裏搬磚的燒火丫頭。
當丫鬟有飯吃有地住還有收入,其實也算不錯,可惜合意幼時發燒燒壞了腦子,行為癡傻,娘親在時尚有庇護,娘親去世後便備受欺負,不僅府上主子對她非打即罵,便是脾氣差些的仆役,有事沒事就將合意當作沙包一樣拳打腳踢。
唯有楊府大少爺心善,某次發現合意被欺負,嚴厲懲治了作惡的奴仆,還叫丫鬟幫合意綁了發髻,輕撫著合意的腦袋溫柔道:“小姑娘家家,還是要幹淨漂亮些才是。”
從未得到他人善待的合意就此淪陷,整天心心念念都是大少爺,後來聽到楊府一個小姐說要將漂亮荷包送給心上人時,合意也有了給大少爺送荷包的念頭——然後她就搶了小姐的荷包,因此被暴揍,命喪池塘邊。
說這傻丫頭慘吧,她的確搶了人荷包,可說傻丫頭罪有應得,她又罪不至死,總結起來隻有一句話:封建社會的底層社畜莫得人權啊!
還是上一個夢做得好,處於險境也不忘舍身救人,體現了她小何的優秀品質!嘖嘖!
何意吹著自己的彩虹屁睜開眼,然後便看見了頭頂的木製房梁。
“好古風的房間啊,這兒該不會是什麼主題醫院吧?”何意沒忘記自己是被車撞了,對於病房支出十分肉疼,“這得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