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有些清醒了過來,她偏頭看了眼麵無表情的唐司玨,頓了頓,舉手佯裝天真地問:“那楊教學,成仙豈不是很容易?我也會飛升成仙嗎?”

帶著稚氣的話音剛落,師兄們便轟然笑了起來,笑小師妹的天真爛漫。

楊懷像是被驚到,連咳許久,才晃悠著身子走到沈慕白身側,拿著紙扇敲敲她頭笑道:“哪有這麼容易,自神武之戰後數百年至今,可是再也沒有一位修士成功跨過大乘期的檻飛升了。”

他抬頭,望向窗外綿延的山峰,目光晦澀:“不過,若是停在大乘期圓滿許久的仙尊,一定就可以吧。”

提到宗門人人敬仰的玄華,講堂的氣氛紛紛活絡起來,剛剛沉重的話題也被輕巧帶過。

唐司玨彎起唇角:“師妹,謝謝你。”

“師兄在說些什麼,我可聽不懂。”沈慕白趴在臂彎裏,眉眼彎彎。

楊懷繼續在台上說著難懂的心法,窗外日頭下沉,紅霞漫天,輕柔的風飛過沈慕白臉頰,隱隱有她愛吃的糖醋魚香味。

其實重來一世,好像也不錯。睡意濃濃的沈慕白這樣想著。

不斷的有冰冷的水滴落下,眼皮沉重到睜不開。

像是淬了冰的水珠落在眼睫,沈慕白猛地被驚醒。隨之而來的,就是熟悉的頭疼欲裂。

沈慕白茫然地撐起身子,手下是冰冷潮濕的石壁。仔細看了眼自己的裝束,才暗暗略放下心來。

還好,不是又穿了。

她疲憊地掃了眼周圍的環境,黑暗潮濕,水滴不斷從頭頂落下。

像是個山洞。

渾身上下酸軟無力,就像剛結束要命的體測那樣完蛋,再加上腦子裏尖銳的撕裂痛感,沈慕白可以說是拖著自己的身體翻下了石壁,就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沈慕白盯著手腕的鐲子,聲音發狠道像是咬碎一口銀牙:“又裝死是不是?走劇情之前,您老人家能不能給點提示?”

許久得不到回應,沈慕白便四下掃視,準備自救。

她不是在聽講學嗎?怎麼一覺醒來跑這來了,唐司玨呢?

滿腹疑問沒人回答,不遠處有影影綽綽的光亮,沈慕白撐著身子朝著出口走去。

一出洞口,刺目的霞光讓她眯了眯眼,不知道是在哪個山頭,入眼盡是陌生的樹林。

劇烈的頭疼讓沈慕白眼前發黑,根本沒有多餘的腦細胞思考。

“師妹——!”

喊聲從身後傳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劇烈的撞擊就將她撲倒在地,還順帶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大幅度的動作讓沈慕白臉色發白,差點吐出來。她穩了穩,皺著眉頭看將她按在懷裏的唐司玨:“你……”

“吼——”

聲音被嘶吼聲覆蓋。沈慕白一愣,抬頭望去。一頭健壯的金獅赤紅著眼睛,張著傾盆的血口伏在沈慕白剛剛的位置。此刻還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泛著陳舊血跡的獠牙上淌著涎水。

沈慕白瞬間被嚇得渾身僵硬。顧崇雲一早便提醒過她,後山野獸大多凶猛未開靈智,內門子弟修行高深自是不怕,讓她遠離那些荒木樹林的地方,免得被誤傷。

嗬,誤傷?顧崇雲講話總是過於含蓄。

沈慕白看著能有她五個頭大的獅子口。這哪有誤傷的概率,隻有身首異處的結果吧?

像是察覺到她在顫抖,唐司玨用氣聲在她耳旁安慰道:“師妹別怕,我來引開它。你一會從林子東方跑,跑到盡頭過了木橋就安全了。”

怎麼跑?沈慕白臉色慘白,且不說她現在渾身無力根本站不起來,關鍵是,東方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