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宗這個宗門雖說有當今最強戰力玄華坐鎮,但實際玄華仙尊已重傷多年,再加上近幾百年來人脈衰敗,曆史悠久的名門大派已經是個名存實亡的空殼了。
按照小說簡介的描述,這世道妖修不兩立,清雲宗又極為迂腐刻板,定是不知道怎麼欺辱那蛟妖。
隻是一身血脈問題,就被折辱歧視數十年,一朝入魔血洗修仙界,倒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了。
沈慕白眼睛眨了眨,但若是能把反派這個問題解決了,她就能在清雲宗當一輩子混吃等死的小廢物了。
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盯著那被管事臭罵的瘦小背影,沈慕白想道。
也許是盯著那邊的眼神太過炙熱,坐在一旁的師兄問道:“怎麼師妹?你對那蛟妖感興趣?”
聽到這話,沈慕白懸著的心才稍微往下落了落。
是了,反派唐司玨原身為蛟妖,於幾年前被玄華仙尊一時心軟撿上了山,卻不聞不問,丟在外門,受著外門師兄們的欺辱和折磨。
清雲宗分為內門與外門。內門子弟寥寥數十人,都已辟穀,便住在山尖尖上,與還需食堂教學的外門用一條河流劃分開來。
沈慕白坐在食堂中,被一群外門師兄們圍著,見師妹感興趣,便七嘴八舌地講著唐司玨的“趣事”。
“他啊,命好沒被仙尊殺掉罷了,一個蛟妖,天天賴在我們清雲宗,也不嫌臊得慌。”
“就是啊,擱我要是淪落到妖族地盤,早以死明誌了,哪像他啊,還天天跑上跑下,一點骨氣沒有。”
師兄們的話語過於尖酸,沈慕白聽得吃飯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行了,別說了。”見她不舒服,高大的男子揮了揮手,方才還嘈雜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那人關切地望著她,“師妹,不舒服嗎?”
“曲師兄,他真可憐啊。”沈慕白擦了擦眼角,“一個人孤苦伶仃淪落到我們這,想想都好慘啊。”
穩住。沈慕白心想。攻略反派的第一步,先把天真心善白月光的人設做起來。
曲奉如頓了頓,而後笑笑:“師妹純良至此,真是讓人憐愛。”
身為外門實力第一,人群中的領頭人,曲奉如都說了這話,周邊的弟子們也就結束了聲討唐司玨的話題。
見那風塵仆仆的背影向那管事行了禮便要離開,沈暮白便匆忙追了上去。
瞅著越來越偏僻的枯木林,沈慕白心下有些犯怵。
躲在樹幹後,看著他走進破敗的木屋,不到片刻又扛著把斧頭往樹林深處去了。
沈慕白趁他走遠了,偷摸著推開木門,進他的住處看了幾眼。
清雲宗雖說是與凡塵隔絕,但吃用的都是頂頂的好物。
擔心沈慕白怕黑,玄華還特地在她的屋子裏掛了好幾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一間寬敞的屋子,被玄華堆滿了這幾年四處搜尋的奇物珍寶。
見慣了精致,沈慕白推開眼前這道門的時候,很難相信是同一個宗門的屋子。
院子破敗的不成樣子,滿地都是還沒來得及整理的碎木屑,院中隻有口井,連棵朝氣點的樹都沒有。
屋子裏就更寒酸了,狹窄的要命。
隻是最基礎的木桌和床便將空間占得滿滿當當。
連把多的椅子都放不下。
沈慕白心底有些酸澀。
他同沈慕白一起上山,她被仙尊捧在手心裏嬌養著,卻是因為血脈的問題,他遭遇了七年的打罵和欺壓。
用顧崇雲送的收納戒指,沈慕白回了一趟自己院子,將多的用品送到了破屋裏。
反正也是要攻略走治愈人設的,沈慕白想,攻略一個惡人的心,不就是從關切愛護他開始的嗎。
她歎了口氣,也算是稍稍彌補一點自己心裏的酸楚。
唐司玨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身後跟著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