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站在一起,梁水木竟然有種濃濃的自卑感,和純潔善良的她比起來自己就像沾滿了罪惡鮮血的野獸,令人感覺厭惡肮髒。
看到她的那一刻,梁水木不禁微微地低下了頭,想借此掩藏住自己葷濁的靈魂。他的聲音也不自覺的地了幾分:“我是說,如果你的車子沒油了,我可以幫你推的,附近可能會加油站。”
千尋回過頭卻看見了一個男人,初看他時她微微有些驚訝,因為這麼寒冷的天他卻隻穿了件T恤,也不由得讓千尋驚訝了,難道是行為藝術家?
這個男人穿著一件應該是白色的T恤,隻是衣服很髒,上麵沾滿了全是不知哪來的汙詬,染得衣服發黑。而且也有些破爛,特別是他衣服的腹部,竟然開了個大洞,也不知道是什麼燒的,有些焦黑。健壯的腹肌隱約可見。然後是他的褲子,那是條很舊的牛仔褲,很髒也很破爛,露出了男人特有的古銅色皮膚。而且他的頭發淩亂,臉上也有些許汙詬,十足一個流浪漢模樣。
看到這個男人,千尋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四個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一直追求自己的富家公子哥一直變著花樣來博取自己的同情心,先是裝成流浪漢,然後是扮成乞丐,最後竟然用病殘老人來博取自己的同情心。最令人可氣的是自己竟然每一次都上當了!千尋總是在那些扮成乞丐的富家公子哥成功約到自己後才發現上當了。為此,她沒少生自己的氣,怎麼就控製不了自己,同情心如同海般泛濫了呢?對於這些自己騙取別人同情心的泡妞手段千尋很反感,也很討厭。但屢次讓自己遇到,千尋覺得很惱火。
一想到眼前貌似流浪漢的流浪漢是個冒充流浪漢的富家公子哥後,千尋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厭惡,鄙夷和冷漠。
梁水木看到了千尋眼中的厭惡許鄙夷,心中起了股莫名的酸楚。她…討厭我?我以前見過她?她為什麼討厭我?梁水木心中苦笑著,也許我真的不該遇到她…
梁水木笑著說:“我說小姐,你該不會真的想把車子丟在這裏吧?這裏可有個強壯的勞力啊,難道你要自己推車回去嗎?”
千尋原本想拒絕這個“流浪漢”的,可現在還真的沒辦法,手機有沒信號,要不然一個電話搞定的事情還能便宜這個惱人的流浪漢公子哥?
千尋皺著眉頭,不動身色地退了半步,說:“那…麻煩你了。”梁水木對於千尋的動作並不理會,爽郎道:“不用客氣,我以前經常這麼幹的。”
言者無心,聽者有心。以前經常這麼幹?這個混蛋經常做這種騙人的勾當?想到此千尋眼中地鄙夷又加深了一分,甚至帶著些許不屑。
梁水木還不知道自己在千尋心目中已經算是厭惡到極點的混蛋了,他還滔滔不絕地說著話。
“唉,要知道現在農民工兄弟找工作難啊,不是沒學曆就是是沒背景,寸步難行…”梁水木滔滔不絕地說著,人卻已經來到了千尋的車屁股後,伸出手就準備推車。
千尋看著作勢欲推的梁水木,望見他的手,眉頭不禁又皺了一下,輕聲道:“等一下。”說著她從包中取出幾張衛生紙,繼續說:“用這個墊著你的手推。”
梁水木愣愣地接過衛生紙,她是不想讓我肮髒的手碰她的車嗎?也對啊,我這麼髒,怎麼能有資格將碰她的車呢?梁水木自嘲地搖了搖頭,將紙巾放到車上,小心翼翼地將手蓋在衛生紙上,生怕超出衛生紙的範圍而弄髒了她的車子。
千尋看著他自嘲苦澀的眼神,心裏忽地閃過一絲不忍,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可這真的不能怨我,這車是爸爸送給媽媽的禮物,我的車剛好維修了,我真的不想讓爸爸送給媽媽的禮物沾上一絲汙詬。
千尋輕聲地解釋道:“你別介意,這車並不是我的,我不想弄髒車子。”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令原本就有些酸楚的梁水木心裏更不好受,不由苦笑著,這個理由也真是有點諷刺啊。盡管不舒服,但梁水木還是故作輕鬆地笑道:“沒關係,我理解的。”
當千尋說完話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種欲蓋禰章的味道,這不明擺著諷刺他嗎?千尋有點後悔,聲音也溫柔了些,說:“對不起,我不是那個一絲的。”先不說眼前的人是不是“流浪漢”公子,單說他能出現在這荒郊野路上幫助自己就比以前的幾個偽流浪漢強多了。如果沒他的幫助,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對於這種情況還真沒什麼辦法。想至此千尋也多多少少有點內疚了。
“沒事,我懂的。”梁水木手撐在紅色法拉利上,手掌處隔著一曾薄薄的紙巾,他開始“艱難”地推了起來。
千尋有些歉疚地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緩步跟著他。或許是因為剛才略帶諷刺意味的話,原本一直滔滔不絕的梁水木現在很安靜,兩人就這麼沉默著。曠郊野外的馬路上出現了這麼一道奇怪的風景線,一個著裝“清涼”且破爛不堪的男人推著一輛炫麗靈動的紅色法拉利,在他的身後跟著一位美麗的女孩,她默默的跟隨著他,在早晨朝陽印照下,馬路上多出了那麼一組奇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