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師門戒令(1 / 2)

打傷淩照的劈雲掌與黑心煞掌乃是同源而生,真氣運行的路數自然也同出一轍,從黑小虎口中得知此事後,穀雨震驚得幾乎要將手邊的欄杆拍斷。

倒不是為破月堂和北鬥之間的恩怨往事感到唏噓,而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既然如心已經從黑小虎那裏承襲了全部內力,豈不是說她可以用黑心煞掌的真氣替淩照調息!

這樣一來自己也就無需冒著蠱蟲複蘇的風險去解蒲飲泉體內的昏睡丸了,早知如此,哪裏還用得著來回糾結?

可想到這裏穀雨猶豫了,若黑小虎所言非虛,淩照的傷勢困局自然可迎刃而解,可若他所言有虛呢?

讓一個體內噬魂蠱隨時可能複蘇的死士替淩照療傷是下下之策,可若輕信黑小虎口中的話,又何嚐不是另一種冒險?

見穀雨神色凝重若有所思,黑小虎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若是信不過我,叫你們那位青光劍主自尋生路便是。”

穀雨自認潛心懸壺濟世之術,並非多疑之人,可經曆過那麼多年的明爭暗鬥後,在此關頭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可黑小虎說這話時,臉上嘲弄的神態仿佛在譏諷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即心下不滿地回擊道:“黑小虎,也不怪我懷疑你,當年虹淵怎麼患上的血癮,我們又是怎麼被你加以利用,往事在前,我沒法徹底打消對你的戒心,說不定這一次你故技重施呢?”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道清亮的嗓音自身後傳來:“什麼故技重施?說來給我聽聽。”

穀雨收起銳利的態勢,一回身隻見衣蘭海領著如心朝這邊走來,看她神色坦然,似乎並未聽到方才二人之間的話。

恰好廚房的飯菜讓苒兒裝在籠屜裏再次送了過來,衣蘭海上前對二人道:“一起用飯吧。”

苒兒揭開籠屜的瞬間,熱騰騰的白氣夾帶著紅燒雞腿噴香的味道直往外溢,穀雨隻覺得肚子如同擂響戰鼓的戰場,搓了搓手率先衝到桌邊大快朵頤起來。

自昨日死士突襲,他忙得腳不沾地,已有整整一日未進食,此刻再也顧不上同黑小虎唇舌相譏,隻恨不得吞下一頭牛。

黑小虎此前昏睡了一天一夜,被這香味和穀雨的吃相一激,肚子也誠實得不行直叫喚,衣蘭海聽到從他腹中傳來的聲響,憋著笑和如心相視一眼,伸手將他推到桌前坐下:“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話,一會兒給我們好好說說怎麼個故技重施!”

如心選擇了穀雨和衣蘭海之間的位置落座,正好坐到了黑小虎正對麵,一遇上黑小虎看過來的眼神,她趕忙心虛得低下了頭,這才發現麵前小碗裏的排骨牛肉之類的菜肴已經堆得冒了尖。

她咽了咽口水,見衣蘭海還一個勁地給自己夾菜,趕緊把碗端到嘴邊扒拉起來。

衣蘭海正夾起一個油光鋥亮的雞腿,見如心碗裏實在盛不下了,筷子在半空中轉了個彎,卻被穀雨一把攔截。

“嘿嘿,多謝宮主美意!”

穀雨一手把著一個雞腿,嚼得滿嘴油光,出口的話已含糊不清,衣蘭海無奈地笑了笑,見黑小虎沒怎麼動筷子,正想問他是不是菜不合胃口,突然想起他有傷在身,之前對如心舉起柳條時,胸口的劍傷就裂開過一次。

衣蘭海心下了然,眼神快速地掃過桌麵上的菜肴,猜測著他的口味喜好,盛了碗金燦燦的雞湯放到他麵前,動作很輕柔但絲毫不刻意。

黑小虎也未作猶豫,端起雞湯喝了一口,鹹淡適中,裏頭似乎還放了些滋補的藥材,味道談不上有多特別,但從口中一路暖到胃中的溫度,還是讓他恍惚了片刻。

盡管他和如心已經在同一張桌上吃了將近六年的飯,但從未有過一刻,能讓他像現在這樣感到煙火的氣息如此濃烈。

熱心的鄰家大嬸曾三番兩次地拉著他要給他說樁婚事,理由很簡單,用她的話說就是“我看你們這飯桌上就是少了個人”。

黑小虎慢慢喝完了這碗雞湯,放下碗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對麵悶頭吃飯的如心,還有一旁滿眼寵溺笑意望向她的衣蘭海。

“慢點吃,別噎著。”

在這般畫麵的映襯下,他回味著熱湯入肚的感覺,終於體會到從前“飯桌上少了個人”是何等冷清。

“對了,關於噬魂蠱,我有一事沒想明白。”

穀雨心滿意足地摸著滾圓的肚皮打起了飽嗝,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在如心麵前拋出:“死士奉命襲擊七劍,一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為何你體內的噬魂蠱會突然失效呢?”

如心鼓著腮幫子認真思索了一會兒,不解地搖了搖頭,使勁咽下嘴裏的東西後對穀雨道:“噬魂蠱並未失效,隻是那時候,我就像是突然找回了原來的自己一樣。”

衣蘭海給她盛了碗湯遞過來,不禁好奇追問道:“什麼叫做找回了原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