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嶽父們”更是發愁了,自己女兒兒子還沒露臉,又搞出來一個金屋藏嬌的美人。

北朝崇尚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權貴們即便喜歡美人,也會直接過了明路,納了做妾做通房,極少有人養外室。

隻因為老皇帝當年奪嫡之時,就是險些被外室女生的皇子將了一軍,從此極為厭惡養外室的官員。

朝臣們不願被禦史參一本,隻得將外室統統納成妾。

所以俞寒洲這一手,著實出乎人意料。

你說他養外室吧,他高調得很,就差把本相在正經追求人這句話昭告天下。

你說他不養外室吧,他又把人藏得嚴嚴實實,愣是一點風聲都沒透出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及至入夜,下人來報:宰相回了府,不過半個時辰,又趁著夜色出去了,再沒回來。

月明星稀,也不知多少人因此心碎,徹夜難眠。

俞寒洲踏上遊輪之時,身上黑金色朝服已然換了。

月色下,男人長身玉立,一身紋著金鶴的雪色勁裝,袖口下擺皆繡了金線,貴氣天成。

頭頂紫金冠換成了白玉冠,手上半啟的折扇握於掌心,露出來的一點扇麵……分明是前陣子太子苦尋不得的放鶴圖,出自前朝著名畫師吳振。

唯一不變的,是高高束起的馬尾,襯得男人眉眼愈加鋒銳,犀利逼人,不可直視。

侍女們不過打眼一瞧,便紛紛紅了臉,眼觀鼻鼻觀心,什麼都不敢多想。

高值早已提前將禮物送過來給馥橙,此刻聽到聲音忙出來迎。

“大人,世子還未醒。”

俞寒洲微微斂起眉,不愉道:“不是午時便睡下了,他體弱正該少食多餐,不可錯過飯點,你們竟也不勸著,任世子睡到這會兒?”

伺候的侍女忙跪了下去,春喜同樣膝行幾步,磕了個頭才道:“大人,世子午時玩了一會兒,沒有睡,是申時喝了藥才去睡的。”

高值又悄聲道:“世子似是鬧了會兒脾氣,吵著不在東廂房睡。後來累狠了,侍女們擔憂主子出事,又想著其他廂房規格不夠,便領命送世子回了畫舫歇下。”

“你是說,他不願?”俞寒洲一字一句慢聲反問,“這麼大的事,沒人來稟?”

在場卻沒人敢應這話,皆是撲通跪了下去。

“明日全去領罰。”俞寒洲眸色不明,抬腳就要往外走。

高值卻又跟著快走幾步,道:“大人,那位適才派了人跟蹤屬下一行人,一直跟到了江邊,才走了。不多時,那位便派船送了請帖過來,想邀馥小世子。”

俞寒洲腳步一頓,淡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如鷹隼般微微發亮,看著竟有些懾人,他施施然地勾起唇,問:“請帖呢?”

高值被這笑嚇得魂不附體,忙將請帖呈上。

男人隨手接過帖子,打開掃了一眼,就見上頭全是一些轉彎抹角試探虛實的場麵話,大意是邀請馥橙去國公府做客。

俞寒洲漫不經心地看完,又在請帖邊緣處摸索了一陣,很快就找到了一處極為微小的褶皺,徑直撕開!

這一回,內裏卻隻有簡明扼要的一行字。

【勾引俞寒洲,如果你不想立刻死的話。】

“世子可看過請帖?”俞寒洲忽然問。

“看過,世子那時候在鬧脾氣,當場撕了請帖,後來不知為何又讓人粘上了。屬下是偷偷將請帖拿過來的。”

高值不敢猜測俞寒洲的想法,低著頭一五一十地交代。

卻不想那帖子不過片刻就從眼前飛了出去,竟是被男人揚手丟進了江裏。

“去守著,泡得看不清楚字發皺了,再撈上來,送回國公府。”

廊沿下,男人不喜不怒的話語聽著很是悅耳,仿佛即將要做的不是能氣死人的事,而是在送禮似的。

高值不敢多說什麼,應了聲“是”就垂首候在一旁。

隨即,頭頂上傳來男人分不出喜怒的聲音。

“去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