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屈身緩緩湊了過去,段澤燃該是還沒醒透,眼半眯著,目光從池野身上遊離到他的唇。
“你喝多了。”池野盡量把嗓音壓低,“我來照顧你。”
段澤燃慵懶地擠出個鼻音,末了還帶著點笑,聽起來格外魅惑。
他抬指在池野下頜線上滑過,夾著氣音叫了聲:“寶貝。”
眼前的顯然是個醉鬼,池野咬著唇,心說不進來還真瞧不見段澤燃這幅模樣,“叫誰寶貝呢?”
真想不到,平時規整到近乎刻板的段總,本性裏竟還帶著“浪蕩”。
“你。”段澤燃纖長的手指穿過池野發絲,指腹不輕不重在他腦後揉著圈。
酥酥麻麻的電流感順著脊柱竄到尾椎骨,池野覺得渾身汗毛都要炸了,“我是誰?”
段澤燃幾乎完全閉上了眼,寬大的手掌輕輕用力,將人按到麵前,而另一隻手又極不安分地握住了池野的腰。
灼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池野能看到段澤燃嘴角的笑,能聞到他的氣息,還有讓人眩暈的酒氣。
是不是段澤燃每次喝醉後都是這樣?隨便叫人“寶貝”,隨便把人按到懷裏。
難道他表麵的矜持隻是偽裝?也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正人君子。
段澤燃身子向上,將吻落在池野頸間,皮膚刹那間地觸碰,讓池野身子不禁抖了下,潮熱的氣息噴在他脊背,人都是僵的。
“寶貝。”段澤燃又叫了一聲,熱氣幾乎全灌進他耳朵裏。
“你怎麼這麼隨便……”池野單手壓在段澤燃肩頭,腦後的發完全散落下來,“喝多了管誰都叫寶貝。”
段澤燃很輕地笑了聲,長睫毛忽閃,漆黑的眸子睜開道縫,隱隱有些近乎微妙的光在流動。
他撩開池野發絲,在耳廓邊落下個吻,又近似低語著呢喃:“寶貝,我的……池野寶貝。”
這句話他像叫過千萬遍,溫柔又自然,可池野卻從沒聽過。
心中的翻湧瞬間被激成巨浪,池野再控製不住,低頭吻在段澤燃唇上。
酒氣夾雜著寒苦的香味,沾著夜的微涼,讓人迷醉。
今晚的段澤燃是熱烈的,沒有曾經的抗拒,也沒有刻意的隱忍。
他放肆地親吻池野,一遍遍叫著“寶貝”,極近溫柔與魅惑。
池野臉頰都是燙的,段澤燃將他環在身邊,堅實的胸膛緊靠著,那麼有力,又熱切。
夜色中全是曖昧的味道,空氣裏像聚攏了一團火,包裹著兩個人狠狠地燒。
不得不承認,段澤燃是極具魅力的,池野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開始候心動的,起初他對這份感情並沒任何奢望,可心動卻不能造假。
是的,他對段澤燃心動了。
也許是看到他為自己從輪椅上摔下來那一刻,也許是第一次在車裏迷迷糊糊的親吻,也許是回國後見到他的第一眼,也許某些現在才破土的幼苗,可中學就在心底牢牢紮根。
親吻和擁抱此時已然成了隔靴搔癢,池野咬著段澤燃耳廓,他真的太難受了。
自己已然成了這個樣子,段澤燃不會沒有反應吧,是不是他那方麵……真的不行?
池野小心試探,在觸及的一瞬嚇得立即收回手。
看來後半生的性福應該是有指望的,而且感覺還挺不錯。
幹柴遇到烈火,如不燃燼,夜都不敢破曉。
池野再睜開眼時,感覺人都快散架子了,他今天該問段澤燃借把輪椅,或者就徹底躺在床上,休息一天。
外麵此時該是已經天光大亮,屋子裏彌漫著氤氳的光,溫暖裏透著慵懶。
段澤燃依舊睡得很沉,他睡相很好,即便醉酒也呼吸清淺,長睫毛垂著,顯得那麼無害。
池野揉揉眼睛,抓過手機看了眼時間,上午十點,他手機上有三個未接來電,是劇組那邊打來的。
最近受傷一直沒怎麼管劇組的進度,還好有周小山他們在,這幾天安排些過渡鏡頭和不是太重要的戲份。
池野扶著腰,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給周小山撥通了電話。
他起身,準備往衛生間走,可在看清房間布置時,整個人幾乎呆住了。
屋子四周按了一圈殘疾人扶手,段澤燃那邊的床頭也是,一高一矮兩組落地扶手,還有根點滴架,旁邊放著輪椅和一副肘拐。
窗邊空地上是一排高度到腰間的雙杠,大概四五米長,牆角不知是什麼設備,很大,連著各種叫不上名的儀器。
“野哥?喂,野哥你在聽嗎?”手機裏傳來周小山的聲音,池野緊走兩步,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