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孤鳴山,旭日東升,繚繞的蒙蒙霧氣慢慢散開,顯露出穿行在山林中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身影。
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拄著拐杖趕路,用拐杖撥開路邊的茂盛的野草,以免露水沾濕衣角。
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身上背著一個大椅子,椅子上雜七雜八的東西用布包著拿繩子捆成一個大包,瘦小的少年背著大自己身型兩倍有餘的東西,居然也不顯得吃力,依然腳步輕快地緊跟老人。
在經過一個小岔路口時,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向老者問道:“我說老頭,屋裏的東西都搬空了,萬一我以後回來了,我用什麼?”
爺爺白了他一眼:“叫爺爺,真是沒大沒小的!葉雲臻啊,大小夥子真沒出息!還沒出山呢,就想著回頭路了?”
葉雲臻撅了撅嘴,道:“好好好,爺爺爺爺,行了吧?我沒想回頭路,我隻是有些念舊而已,畢竟住了這麼多年了。”
“這山旮瘩沒什麼好惦記的,外麵的地方大著呢,那才叫一個精彩絕倫,你在外麵混出名堂了,就不會再惦記這個茅草屋了!”
“知道了。”
“知道就走快點,跟個烏龜一樣慢死了。”
葉雲臻不服道:“你兩手空空,我背著這麼大個包裹,當然慢了!”
爺爺擺擺手:“我年紀那麼大,你那麼年輕,我背像話嗎?我現在這樣行進自如,才能彰顯老夫的仙風道骨!行了行了,別強嘴了,快走吧。”
祖孫倆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依然身輕如燕,絲毫不覺得疲憊,還能時不時地鬥嘴,山間的鳥鳴一路伴隨著他們。
大山深處的茅草屋已經兩人拋在身後。
到了孤鳴山腳,祖孫二人就要分開了,他們之間不但沒有離別的心酸不舍,反而還怒視對方,不停地扯皮。
葉雲臻大聲喊道:“葉玄策!葉老頭!你可是我爺爺!別家孩子出門闖蕩都前呼後擁的,輪到我,你一腳就把我踢出來了,也不給我點金銀細軟,讓我吃什麼?喝西北風啊!”
葉老頭怒其不爭,舉起拐杖用力敲著葉雲臻背上的大包裹,包裹發出“哐哐哐”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堆鍋碗瓢盆:“我沒錢給你!你想喝西北風還是東南風都隨你便!真沒良心,除了這根拐杖和我這身粗布衣裳,屋裏的東西可全在你這裏了,這麼一大包家當還不夠你吃的嗎?”
葉雲臻轉了一下眼珠,笑道:“既然沒錢,那爺爺給我一個防身的寶貝唄,這樣萬一別人要害我,我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葉老頭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別的本事學的不精,逃跑倒是一流,還要什麼寶貝,到時候你撒腿一跑,誰也追不上你!”
葉雲臻也不在意,吐了一下舌頭笑罵:“葉老頭小氣鬼!”
沒話說了,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半晌,葉老頭歎了口氣道:“唉,雲臻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這幾天你一直跟我鬥嘴,像個小孩一樣,你是想留住我。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你的本事已經很不錯了,隻要再磨練磨練就行了,從我撿到你那天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抓尖要強的人,不然此去東芝國,我就帶你一起去了,我是要去為人臣子,屈居人下,不能時時順意,你看到了難免心裏難受。更何況你大了,也該過自己的日子了。我不要你位高權重,隻要你平安喜樂就夠了。”
葉雲臻是葉老頭撿來的。
葉雲臻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高中生,農村留守兒童,跟著爺爺過活,父母不管,他也沒長歪,是個根正苗紅四講五美成績優異的好學生。
但是在臨近高考的時候,爺爺突發疾病去世了,他一心忙著處理完爺爺的後事,錯過了高考,家庭貧困也沒有錢複讀。
正在生活窘迫之時,一個好心的老板讓他進了飯店的廚房當學徒,這樣即可以學技術又可以吃飽飯,半年後,他獨自一人在廚房嚐試做菜時,煤氣罐突然爆炸,他在爆炸中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