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情何以堪(上)(1 / 3)

沿著湄公河一路向西,飛飛忽然指著岸上說:“阿牛哥,小阿坎,你們快看,那邊好多大笨象啊。”張無忌舉目望去,果然見右岸之上有一片遼闊的森林,幾百頭大笨象從森林裏被人驅趕出來,象的身上都駝著兩條或三條巨木,正在往岸邊的一條貨船上裝貨。

阿坎說:“那是象奴,用來運輸在森林裏砍下的樹的。人們用大象把木頭拉到河邊裝船,然後再用船運到世界各地去賣的。”張無忌和飛飛這才明白,但看那浩浩蕩蕩的大笨象隊伍,也頗感壯觀。

飛飛說:“上一次傑克張來接我們到莊園之前,不就是騎著大象來的嗎?”阿坎說:“是呀,我們老爺是緬甸的大人物啦,他的木材生意,也是賣到全世界去的,岸上那幾百頭的大笨象,說不定就是我們老爺請來的。”

張無忌不由得想起曾光榮和小湖南帶來的五大皮箱美鈔,心想傑克張的能量也真的不是一般的。至於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領袖,估計就更厲害了。

傍晚時遊船來到一個小鎮邊,阿坎提議到鎮上去住一晚,因為船上也的確沒辦法睡覺,反正明天再另外租一條就行了。於是三人上岸,一邊參觀異國風情,一邊尋找旅館住宿。住店時飛飛要和張無忌一間房,阿坎另睡一間,阿坎倒也不出奇,因為他不知內情,還一直以為兩人本來就是一對小夫妻呢。

對於飛飛的依戀,張無忌也越來越覺得有壓力,心裏一直告誡自己,一定要把持好分寸,飛飛是他兄弟的女兒,是他的侄女。回房後張無忌就令飛飛打坐練氣,自己也過了另一張床去打坐調息。

坐到半夜,忽然飛飛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安,心裏迷糊躁動。張無忌馬上警醒,過去一把扶她。隻見飛飛眼中秋波流轉,雙手纏在張無忌頸後,作勢欲吻。張無忌心知她的氣功經過百日築基,已經頗具一定火候了,這個時候必需打通任督二脈,方能心火交於腎水。否則熱力上下不能通達,必然情欲高漲,心猿意馬的。

於是馬上運功於掌心,抵在飛飛的臍下關元穴處,一股熱流從她關元穴中透入,過尾閭,上命門,再衝上頸後大椎穴,然後直達百會,又沿著麵部任脈路線而走,下咽喉,到檀中,過神厥,最後歸返關元穴。

如此氣血在任督二脈走了一圈,飛飛這才稍微平伏。突然飛飛妙目含淚,淒淒然道:“阿牛哥,我喜歡你,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呢?”

張無忌掌上用功不懈,輕輕道:“飛飛聽話,不要胡思亂想,你是練功走了一點點的岔道,所以才會心煩不寧的,你現在的想法不是你真正的想法來的,我用氣功幫你疏通好任督二脈,你就慢慢可以心平氣和的了。”

飛飛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知道我自己心底的想法,我就是喜歡你,我要做你的妻子,我要和爸爸說,我一生一世隻要阿牛哥你,我叫爸爸在這裏買下那山坡,我們永遠就在山坡上生活。”

這時,張無忌的功力已經貫通飛飛的任督二脈,走了十多圈,飛飛體內的情欲已經被壓下去了,化作一絲絲的陽氣,均勻地通暢著其他各經脈去。飛飛在迷糊中便又睡去。張無忌重重歎出一口氣,放下了心頭大石。

次日醒來,飛飛還是滿麵紅暈,她知道自己昨晚已經對張無忌吐露了心聲,但一點也不後悔,她是真心想要這樣的。張無忌隻詐作不知,繼續督促飛飛勤練太極。

阿坎在外買了早餐送來,推門入房看見飛飛正在練功,不由得拍手稱善:“飛飛姐你打得太好看了,這是什麼功夫呢?”飛飛笑道:“是阿牛哥教我的,你想學,求阿牛哥去。”

其實飛飛習練太極拳之後,又在名師指導下學習氣功,已經是小有成就那種了,估計真要幹架,阿坎就打不過她了。阿坎隻是呆呆的看得入迷,並未真正想學功夫。

吃完早飯以後,三人就隨機在小鎮上閑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飛飛以前在中國一直被疾病困擾,從沒開開心心的去逛過街,一年到晚就是尋醫問藥,精神萎靡。現在身子大好,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連呼吸的空氣都是香的。這個小飾品也喜歡,那個小玩意也喜歡,逛了半天,已經買了一大堆東西,阿坎在後麵拿著一包包的東西,大汗淋漓的屁顛屁顛。

吃午飯的時候,張無忌看見飯館外麵有一個婦人,衣衫殘破坐在地上,旁邊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身上也是髒兮兮的,兩人身前寫著一張廣告,像是討吃的。飛飛憐之,吩咐阿坎過去施舍點錢給她吃飯。阿坎吝嗇,掏出幾角錢,扔給那婦人,其實隻夠買個饅頭。

但張無忌和飛飛並不知道有多少錢。飛飛問道:“那大嬸寫的什麼字?”阿坎說:“她說她老公生了重病,沒有錢治,要把這個兒子賣了,換點醫藥費。”在九十年代,緬甸的社會經濟十分貧窮落後,老百姓賣兒賣女時有發生,正府也管不了這麼多。

飛飛說:“阿牛哥你的醫術那麼好,不如去幫她老公治治病吧,治好了她就不用賣兒子了。”張無忌也正有此意,剛要結賬出去幫助,忽然看見兩男一女已來到那婦人麵前,正在用緬語說些什麼話,一時便躊躇不前。

飛飛讓阿坎上去聽聽是怎麼回事,阿坎出去聽了一回,就回來說:“那幾個人也想要幫助她,讓她帶著回去看一看她老公。”說完就見那婦人帶同兒子,和那兩男一女往東而去了。飛飛說:“還是好心人多呀,不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幫她老公治病。阿牛哥,要不我們也跟去看看,如果他們治不了,就你來治。”

張無忌點頭應承,三人便跟了過去。走了幾裏路,來到一處平民窯聚居的地方,隻見那小孩歡快地衝向一個正坐在門口抽煙的男子,口中叫著爸爸爸爸,那男子抬起頭看,隻見他蓬頭亂發,目光無神,一口爛牙,身上衣衫破爛,汙糟邋遢。

看見小男孩,那男人發了一會愣,忽然一巴掌打在小孩臉上,小孩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一邊哭還一邊抱著男人的腿。乞討那女人接著就呼天喚地的上前拉小男孩,那男人還不罷休,要打婦人。

和她母子一起來的其中一個男人忽然出手,把那男人製住,口中罵聲不斷。另外的女子上前,把那邋遢男人打了一巴掌,一邊給那婦人一塊金條,一邊大聲嗬斥男人。最後罵得那男人低頭服從,這才罷休。

張無忌和飛飛不懂緬甸話,站得幾米之外,其時已經吸引了許多人在圍觀,所以張無忌幾個也並不突出。

這時阿坎邊看邊翻譯說:“那男的說小孩賣不出去,就打小孩,他老婆護著兒子,就連老婆都要打了。那給金子的婆娘說要男人跟她去打仗,就把金條給他老婆小孩過日子。還說打仗可以賺錢,可以吸白麵,那男的就願意跟她去打仗了。”

正說著,那給金條的女人就眼光射向張無忌三人處,好像聽懂了中國話的樣子。又過了一陣,那邋遢男就收拾行李,跟著那兩男一女前去了,賣小孩的婦人一直送到大街上,才合十敬禮,目送丈夫離開。

看了這人間慘劇,張無忌和飛飛都把旅遊興致壓下了,沒心情再去玩了,決定回去。

回到湄公河邊,三人租了一條船,就往回走了。船上飛飛問:“阿坎,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很不合理呢?”“有什麼不合理?”“那邋遢男人看起來病入膏肓的模樣,連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的,能打仗嗎?”“我哪裏知道,可能人家需要敢死隊呢,除了這種人,誰還敢做敢死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