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過後,眾人還沉浸在熱鬧的餘韻中,王蒙和淩信仁這兩個性格相近的人在醉酒之後一來一往,不斷活躍著氣氛,他們也難得如此開心了,畢竟在淩信良進入了禁地之後,四大域就一直不太平,無名的沉悶壓抑在心頭,直到淩信良回來之後,這股陰鬱才消散了一些。
作為宴會主角的淩信良在剛剛就已經離去了,一同過去的還有蘇衡、蘇均、以及秋凡、蘇林,還有後麵才到來的劍君。
“小林前輩,師公他老人家呢?”
沒有客套的言辭,淩信良一見麵就說出了自己現在最想要知道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一個女人而起,而那個女人,隻有蘇辭認識,就連蘇林也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生母的任何記憶。
他要問清楚蘇辭究竟要做什麼,究竟要做到什麼地步。
“大海島龜之後的海鴻溝。”
蘇林也沒有再隱藏,將蘇辭現在所在的位置告知淩信良,可能是出於愧疚,但是蘇林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蘇辭和自己的行動究竟會對淩信良的人生造成多麼大的影響,某種意義上,她比蘇均更加的無情,就連當年封印秋凡和藍風夫婦的事情,以及……獻祭劍君的事情都是蘇林讓蘇均執行的,雖然事情在中途有些超出了她的控製範圍,但是總的來說,一切都按照著蘇林的計劃執行著,沒有太大的偏差。
淩信良深深地看著蘇林,他之前對蘇林的評價沒有出錯,她才是掌控著一切的那個人。
蘇均知道這一切,但是心甘情願地執行著蘇林吩咐的所有事情。
氣氛有些凝滯,明月的皎潔在此時顯得有些不識趣,因為月光照耀出了淩信良臉上的陰影,似乎是知道自己不該出現,明月悄然地隱入了雲層之中,夜,陷入了深沉。
叮——
蘇衡敲擊了一下劍鞘,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份不安的寧靜。
“靈台清淨,道心恒穩。”
不明所以的話消解了凝滯的氛圍,淩信良再次恢複笑眯眯的模樣。
“不用這麼緊張,我想知道黎多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感覺到淩信良身上發出的壓迫感消除了,蘇均才從蘇林身前側開位置,讓蘇林能夠直視淩信良。
“以前是反抗軍的一員,現在的目的不明,大抵也不是天道那邊的。”
蘇林語氣平靜地回答了淩信良的問題,對於黎多,她也不甚明了,他現在還沒有展露出他的目的,可能加入反抗軍也別有目的,可能也隻是興趣使然。
中立不意味著獨善其身,不參與雙方之間的爭鬥,哪一方占據了優勢,他就會歸向哪一方,絕對的投機主義者。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那個女人並不按照你們所想的那樣會因為你們的行動而回來的話,你和蘇辭要怎麼做?”
“……我不知道。”
清風徐徐,烏雲散去,月光再次傾瀉在大地上,樹的影子還在,淩信良已經不見了蹤影,留下望著遠方的蘇林。
“蘇衡,三年的時間,可以讓一個人蛻變到如此地步嗎?”
蘇林轉身看向蘇衡,蘇衡睜開眼睛,也看著蘇林。
他沒有言語,一旁的陳玄德卻開口了。
“我並不因為信良的蛻變而感到喜悅,他本可以不需要走上現在的道路的。”
陳玄德不是劍君,很多話,劍君不能說,他可以說——“是你們逼迫的,不是嗎?”
陳玄德的話沒有人敢接,蘇林不敢,蘇均也不敢,秋凡也不敢,蘇衡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