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數據異常被監控到,會被監管人員追蹤的!”
“我真的不明白,他隻不過是一個隨時都會病死的、孱弱的npc,值得你瘋了一樣為他癡狂?”
……
“是否格式化《宿主日誌》?”
“yesorno?”
……
斷層記憶被主係統抓得死死的,但隻是遺漏出來的部分,讓黑山羊嘴角逐漸變大。
赤紅瞳孔緊緊鎖著“偷渡者”,並且嘲諷道:“真是厲害啊,居然把自己的係統都給了對方。為了一個npc居然願意犧牲這麼多,連我都為你的偉大呐喊。可惜,我不喜歡加班,偉大的英雄,隻能請你伏法認罪了。”
說著,他拿出一本《無限流臨時法》,開始宣讀:“第102條,不得拐帶、拐賣副本裏的npc,違法者,將打入無限監牢,有期服務3年。”
“走吧,偷渡者先生。”黑山羊拿出鎖鏈和手銬,給傅斯悅拷上,“沒時間了,我和小可愛的約會快遲到了!”
黑山羊左右看了看,把人拷在狗窩,明媚笑了下:“很適合你。”
傅斯悅說不出話來,記憶被人入侵,造成短暫思維滯鬱,他毫無形象蜷縮在地上,看著黑西裝、黑皮鞋,山羊頭見小情人似的,把衣衫整理得一絲不苟。
黑山羊掏出懷表:“還有兩分鍾。”
腳尖比腳跟先落地,說明他心情輕快愉悅,常行黑暗的事物,最害怕暴露行蹤,可他居然可以噴了點香水。
輕佻的玩意兒,噴的是低沉內斂的鬆木香。
傅斯悅狠狠盯著他,看著他推門進去,隔得老遠,連完整一眼也看不到,隻能看到蘇雪醅的腳在小小的空間一晃一晃,像是時鍾的鍾擺,又像他動搖的心。
“是報應。”傅斯悅閉上眼,“我背叛了他,我再不配擁有他。”
大腦皮層記憶在漸漸鬆動,傅斯悅也不敢相信,堅固如寒冬的心,怎麼會那麼快送出去,甚至還做出了偷npc的事情?
想想真是好笑。
他咳著血,生命像篩子裏倒水,留不住、裝不下。
隱隱約約間,記憶裏一個片段清晰了起來。
彩玻璃窗、白色玫瑰花窗簾。
身後的人催促揶揄:“快看啊,你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還真能長成天仙似的嗎?”
“肯定是個醜八怪,才不是傳說裏那樣!”
“你們真相信啊?要我看就是營銷手段嘛!騙人過來旅遊,租城堡的價格可不便宜啊!”
嘰嘰喳喳,有些吵鬧。
傅斯悅沒吭聲,他踮起了腳尖。
窗簾縫隙被風刮開,入目是一大叢細小花朵的玫瑰,擠擠挨挨的花束盡頭,偏過來一張瓷白的臉。
烏沉沉的瞳孔對視上了,天仙對他笑了笑。
“咚!”
“哎呀!”
他慌慌張張後退,踩到了同伴的腳,自己也差點一個踉蹌。
同伴的抱怨他一點沒有聽進去,隻聽到心髒劇烈的鏗鏘聲。
“看呆了啊?!”同伴揶揄笑道,用手推了推他,“還記得自己叫啥不?”
傅斯悅想不起來了,見到他的一瞬間,他就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了。
所以不能死。
不能死。
他想起來了,他偷來的天仙,被藏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