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的體態給予了精靈行動上的優勢,讓他能夠輕鬆從走廊的窗戶翻上屋頂,像是個隨風而動的葉一樣自然,但小牧師不行,她老老實實走樓梯,還被人當場抓包在了樓梯口。
精靈顯然被發生的事情氣得不輕不輕,漂亮麵孔冷若冰霜。
“你跟蹤我做什麼?”
他的警惕完全表現在了臉上,但他要是真有這警惕性,就不至於被人套麻袋兩次了。
小牧師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並無惡意,“來陪你,我們很快就要分別了。”
拿到合法身份後,他們就要各奔東西,小牧師還沒想好自己該幹什麼,出了躲避不知道什麼時候回找上門的追殺外,他似乎是所有人裏麵唯一一個漫無目的的。
“是啊。”
他終於不用和這些異族整天待在一起了,思及至此,精靈也不介意放下少許的敵意,勉強容忍小牧師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精靈其實並不排斥小牧師的靠近,因為他和那些滿口粗話的男人一點都不一樣,雖然有時候笨了一點,但溫柔善良的像是他的同族一樣,隻是他一點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異族相處。
“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精靈沒有名字。”精靈生硬回答道,“植物像是血管一樣將我們緊密相連在一張網裏,我們在其中的信息都是獨一無二的,比你們的血緣聯係要清楚且緊密得多。”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精靈思索了一下,完全像是臨時起意,事實也確實如此。
“薇拉,我離開母族後聽到的第一個名字。”
現在被他屈尊征用了。
小牧師覺得有些不妥,試圖說服:“這是個女孩兒的名字。”
而精靈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女孩兒,即使他長著一張比女孩兒還要奪目的臉蛋。
“我們沒有性別。”薇拉皺眉否決,高傲又自如地介紹起了自己的誕生,好像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個完全高不可攀的概念領域,“我們也沒有人類意義上的父母。我們誕生於母樹,母樹就是我們的母親,撫養長大的守護者可以理解做父親,從同一根枝蔓上誕生的精靈彼此互稱為兄弟。”
當然在一些情況下,你的兄弟也會是你的守護者,這對他們來說完全無所謂,總之他強調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人類社會的和諧關係。
對上小牧師全然驚奇的目光,種族驕傲在精靈心裏油然升起,他矜持道:“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話,我還能告訴你點別的。”
接下來的話就是薇拉自己一個人說的了,小牧師保證自己一個字都沒問,但他就像倒珠子一樣沒停下。
他唯一的兄弟在很多年前因為修習黑暗禁術而被族群驅逐,終身不得再踏入種族的領地一步,但就在不久前,誕生出他和他兄弟的樹枝逐漸表現出被魔氣侵蝕的特征,並不受控製地開始蔓延,像是貪婪的寄生種一樣消耗著母樹的生命力。
母樹是精靈族的根基,一旦母樹死去他們整個種族都不複存在,精靈偷聽了族內長老們的談話,才知道這或許和自己叛離族群的兄弟有關,除此之外族內對此完全束手無策。
於是年輕氣盛的精靈一個人偷偷離開了族群,循著人們口中的線索一路來到了魔域,他始終確信在魔域的那位暗精靈魔王就是他的兄弟。
“我一定得把他帶回去。”薇拉發誓。
小牧師肯定地點頭,並考慮到他的缺心眼,決定閉口不問關於打不打得過的問題。
見她這麼配合,虛榮心極度滿足精靈大方開口,“還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在薇拉的鼓勵下,小牧師麵露糾結神色,到底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期期艾艾問出了口:“既然你們都是樹生的,那你們還會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