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夜晚八點後,北崗村幾乎不見燈火。
社員們吃過晚飯早早地歇息,田裏勞作一天渾身酸漲,啥事都沒床有吸引力。
黑糊糊的田間,偶見螢火蟲四處飛舞。
伍彩雲摔到在水田埂上,腳踝扭了一下,劇痛讓她身體顫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啊----”
“嘿,叫得還挺好聽,還跑得動不?不就是想和你談個戀愛嘛。”對麵田埂上,有一個身影在挪動,聽聲音就知道是個男人,還是一個極度猥瑣的男青年。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喊了。”伍彩雲瞬間清醒過來,遇到流氓了。
心裏慌得不行,卻強行鎮定。
她偷偷地在水田裏摳泥巴,胡亂摸在臉上,又抖瑟著摳出一大團半幹泥巴握在手心。咬緊牙關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前跑。每跑一步,腳踝處就像被割裂一樣的痛。
生忍著痛楚,她回頭看一了眼,對麵那道身影已繞過水田到了身後。伍彩雲慌了神,跑得更快了,隻是身體不由她,“撲通”她又摔倒了。
黑燈瞎火的,田埂又不是平坦大道,大半個身子摔進水田裏,等她好不容易從淤泥爬上田埂,鞋子又掉了一隻。
還有比她更慘的人?腦子進了水,辭職做直播,別人一天直播四小時,她八小時。為了掙錢,熬夜是家常便飯,淩晨三點她還在直播間唱甜歌。
辛辛苦苦隻是十八線小網紅,她還想多掙錢去整容,讓自己更有競爭力。
沒想到,有一天,她正在直播,有黑粉帶節奏罵她,她氣得眼前一黑後失去知覺。
再醒來,人在荒郊野外不說,四周漆黑一片,腳踝處傳來的劇痛……
伍彩雲茫然,這是哪兒?
“小美人,我見過你的照片,長得可真不賴。”知道她跑不了的,黑影逼近,躬身湊向她臉。
酒氣伴著苦臭味撲鼻而來,伍彩雲被熏的差點暈倒,來不及思考他怎麼會見過照片,沒有時間思考自己為什麼在荒郊野外,怒目而視:“去死吧,臭流氓!”
求生的本能,讓她奮力擲出手中的泥團。
“啪!!”
大團泥巴在小流氓臉上炸開了花。“呸!”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小流氓吐出濺到嘴裏的泥巴沫,抹掉糊住眼的泥巴,獰笑一聲:“一會,我會讓你求著嫁給我。”
伍彩雲悄悄地向後挪動身體,聲音略顫抖:“別過來,你要坐牢的!我是為你好,咱們有話好好說。”
要拖延時間,不過,她觀察四周,隻有蟲鳴蛙叫,連個人毛都沒有,身後是高坡,前方都是水田,遠處有細微的光亮。
光亮處才是村莊。
跑錯方向了,伍彩雲頭皮發麻。
小流氓邪惡地笑:“想等人來?不可能的,我等這一天可等了好久。”
他不上套。
“你不怕坐牢?”
伍彩雲不甘心,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借助夜幕的掩護悄悄地在身上摸索,除了斜挎的綠書包,兜裏竟然有一隻鋼筆。
她雙手在背後擰開筆帽,右手緊緊地拽住筆杆。
“坐牢?等你和我結了婚,天天給我暖……”還沒等小流氓汙言穢語說完,伍彩雲猛地起身,將筆尖,刺向他的大腿。
“臭婆娘,你敢陰老子。”小流氓呲牙咧嘴叫罵出連串髒話,拽住向抽水溝上爬的伍彩雲,反手就是一巴掌。
打得她眼睛直冒金星,腦袋嗡嗡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