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穀的確不負於頂級殺手之名,不消多一會兒,車外打鬥聲漸漸平息,李弘澤透過沒有簾子的車門向外看去,隻見方才幾乎要把他們逼入絕境的黑衣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已然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穀主,都在這了。”淩蒼的手下清點了一番,向淩蒼報告道。
“嗯。”淩蒼將地上的屍體掃視了一圈,點點頭。
戰鬥結束,李弘澤便從車上下了來,薛相和楊鶴亭也跟著下了車。
“多謝義士相救,請問義士尊姓大名?”薛相走到淩蒼麵前說道。
“夜穀穀主,淩蒼。”
淩蒼淡淡答道,無甚表情,但他這一句答話卻瞬間凝固住了四周的空氣。
青唐說是師兄,李弘澤自然便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可在薛相與風林衛們的概念裏,就連夜穀本身,都還隻是個不知真假的傳說。
丁佑胡廿九等人麵麵相覷,似乎是疑惑又難以置信,薛相愣了半晌,方又開口問道:“可是那個朱雀門的……”
“正是。”
淩蒼硬梆梆地打斷薛相猶猶豫豫的問話,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
“師兄,師姐,你們怎麼來了?”
青唐也撐著車門下了車,一旁的紅煙見他勉強,趕忙跑上前來扶住他。
“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沒事,不嚴重。”青唐笑了笑,“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說來話長,還是先找個地方讓你養傷要緊。”紅煙關切地說道。
“這麼幾個草包也能把你傷成這樣,一點長進也沒有。”
淩蒼冷哼一聲,轉對手下吩咐道。
“把屍體處理了,做幹淨點。”
“是!”手下們領命,立刻四散開去。
“師兄師姐……?”
薛相尚未從夜穀二字中回過神來,又是一口氣倒抽,將目光直直投向那個與他們同行一路,被他們家殿下寶貝得不行的小情人。
“你也是……?”
“哎,薛相薛相……這邊來……”
楊鶴亭連忙拽上他,向車旁走去。
“鶴亭?!你知道?”
薛相看著楊鶴亭半點不驚訝的樣子,一雙老眼瞪得溜圓。
“你、你你……!”
“您別急,別急,我來跟您解釋。”楊鶴亭對李弘澤使了個眼色,又將薛相拉回了車裏。
李弘澤也是初次見到青唐的師兄師姐,更是不知他們的來意,但他看到風林衛們那一臉的戒備,隻得上前對淩蒼一拱手,打起了圓場。
“蒙夜穀各位出手相救,著實感激不盡。我們正要去往相國寺落腳,不知各位是否同去?”
麵對李弘澤,淩蒼語氣終於軟下了一些。
“廣陵王不必客氣。淩蒼此來便是有事與廣陵王商議,廣陵王既是要去相國寺,一路同去便是。”
“有勞了。”
李弘澤說著,便招呼眾人準備啟程,轉身對扶著青唐的紅煙笑了笑,小心護著青唐上了車。
如今的相國寺雖然不比過去的香火繁盛,但國寺體量仍在,寺院門庭氣派,大門口時常有僧人行走進出。一行人說明了身份和來意之後便順利進入了寺中,由寺中僧人安排著,休整的休整,療傷的療傷。
青唐被帶去一間廂房中處理傷口,淩蒼隨著進了房間,李弘澤也要跟著進去,卻被小沙彌攔在了門外。
“房間狹小,一人進去陪同即可,各位施主請在隔壁稍候。”說著便關上了房門。
“算了,走吧。”紅煙見李弘澤仍不死心地想進屋,撂下一句話,自己先去了隔壁。李弘澤在門口轉了一會兒,也是無法,隻得也依言去了隔壁房間等候。
一進門,隻見紅煙已經自來熟地坐在案旁,自己給自己倒好了茶水。見李弘澤進屋,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似乎在等李弘澤先開腔。
此時沒有風林衛與薛相他們看著,李弘澤連忙乖巧地補了一禮。